第一次見到月娘,秦安以為見到了廣寒宮裏的嫦娥。
完美的五官,精致的妝容,琴棋書畫凝練出的優雅氣質,色彩豔麗纖塵不染的錦衣華服……便是這漫山的紅梅加起來,又豈能及得上她風采的萬一?
月娘性子清冷,雪色映著她白嫩的肌膚,宛如冰雪女神。她蓮步輕移,踩在這雪地上,雪地也為之歡呼雀躍了吧!
秦安也不是沒見過年輕女子,八裏營工坊裏可不光隻有工匠和學徒,工匠們多有成家的,家眷和子女也都住在工坊裏。
秦安母親早逝,秦良也一直沒續弦,就他們父子倆相依為命。秦安自小長在工坊裏,坊裏的大姑娘小媳婦全都認識。勞動人民沒有官宦人家那麼多規矩,雖也講男女大防,但難免拋頭露麵,有時候還會與他說上兩句話。
平日裏在製坯房那邊練習,也有年紀大些的學徒,時常誇耀他們去暗巷尋歡的經曆。說者唾沫橫飛,聽者目瞪口呆,秦安當然也是那些目瞪口呆者裏的一員。
前段時間秦安還尋思著,找個機會讓老爹給自己說個渾家。可今日見了月娘麗色,同他過去見過的那些女子,簡直不似同一物種。秦安隻覺目為之眩,三魂七魄全都離了體。待到魂魄歸位,終於回過神來時,“趙公子”和月娘一行人早沒了蹤影。
荊王府的仆人們都能猜到,秦安定然又是趙楫在民間新結交的“朋友”,見他魂不守舍,都在心中暗笑土包子沒見過世麵。可王爺不說,卻也無人理會他,任由他在那邊發呆。
看月娘和“趙公子”的動作神情,秦安當然能猜到二人關係十分親密。秦安不敢打趙楫女人的主意,但眼界卻一下子提高了。
秦安心道:人生一世草生一秋,定要找一個美嬌娘相伴方才不枉來人間走一遭。即便找不到嫦娥姐姐(秦安心中對月娘的稱呼)那般的絕色,至少也要與姐姐身邊那位小仙女相當才行。
月娘身邊跟著的是她的貼身丫鬟梅香,打小在月娘身邊長大,與她情同姐妹。梅香生得頗為清秀,是個美人坯子,待過兩年長開了定然也是個美人兒。
秦安見柳卉欣一行人早走遠了,車上隻留了車夫看守,連忙追了上去。他那副豬哥樣,柳卉欣自也看在眼中。不過少年人血氣方剛,“知好色,則慕少艾”是很正常的事。既然沒有什麼無禮舉動,卻也不必苛責,想來月娘也不會因此見怪。
月娘是小腳,仆人們又搬著不少家什,柳卉欣一行走得不快,秦安在半山腰便追了上來。仆人們自顧自的走著,似乎根本沒發現他這個人,倒是書童平安衝他笑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對於趙楫邀請秦安同遊,柳卉欣頗有些意外,這不是找了顆電燈泡麼?不過作為一名古人,趙楫顯然沒有這樣的概念。他自己不介意,柳卉欣更不會介意了。
現今在宋朝的時間,柳卉欣每天都要去八裏營練習做陶瓷,隔天就要跟秦安這呆子麵對麵坐一整天。一段時間下來,也有了些情誼,同遊一番也無妨。就像現代的老板,有時候也會請員工旅遊放鬆一下,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做牛做馬,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