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念頭隨著馬玉茵高聲喊出第一個字,便迅速的閃過柳卉欣腦海。形格勢禁,容不得她多想,她隻能立即作出決定,果斷扣下了扳機。
馬玉茵隻來得及喊了一聲,便被一槍爆頭,破布娃娃一般軟軟倒了下去。
柳卉欣無暇理會滿地的屍體,舉槍衝了出去。周圍一片安靜,她先在門旁的暗影中待了一會兒,確定附近再沒有其他人後,才從二樓走廊的欄杆縫隙向外望去,隻見商務車依舊靜靜的停著,連車燈都沒打開。
雖然靜夜之中聲音可以傳的很遠,但剛才柳卉欣一直在發出響亮的尖叫和各種各樣吵鬧的噪音,所以一直很喧鬧。再加上司機又不懂漢語,可能並沒有分辨出馬玉茵那一聲是在求救,或許隻以為是在怒斥柳卉欣吧。
不管怎麼樣,司機沒有被驚動,並沒有發現樓上的不妥,這讓柳卉欣大大鬆了口氣。她靜靜觀察了一會兒,然後悄悄潛行下去,慢慢從側麵接近商務車。
雖然是夜裏,但夏季天氣悶熱,商務車大開著窗戶透氣。柳卉欣從打開的車窗看進去,隻見司機仰躺在座位上,正在打盹兒,難怪沒聽出剛才的異常。
柳卉欣悄無聲息的舉起槍,又是一槍結果了司機。然後她在附近查看了一圈,找到了另一輛紅色轎跑車,那應該是馬玉茵的座駕,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發現。
確定環境安全後,柳卉欣這才回到教室。
為了少流些血,減少打掃現場的難度。柳卉欣找了條電線,從身後將兀自昏迷的有村給勒死,然後開始處理現場。
人都已經殺了,暫時不用擔心消息泄露出去,這為她的逃生爭取到了一點點時間。
是的,逃生。
雖然知道此事的人都已經死了,可如果她處理完現場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繼續該幹嘛幹嘛,用不了多久,肯定會被人找上門。
馬玉茵找傭兵來殺他,當然不會有太多人知道,甚至很有可能她誰都沒告訴。
畢竟殺人這麼大的事,馬家大人肯定不會支持她去做。而如果是馬家其他人主持,多半不會讓她這個大小姐親自跑來旁觀,一定會讓她離這些血腥肮髒遠遠的。
也就是說,就算馬家現在就發現馬玉茵失蹤了,一開始肯定會先想辦法聯係,然後發動能動用的一切力量尋找。或許會懷疑她被綁架了,但多半不會懷疑她已經被殺掉。
等馬家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人,多半才會發動更多的資源進行調查。這時多半能順著馬玉茵留下的蛛絲馬跡發現她曾經聯係過傭兵,說不定還會懷疑是傭兵綁架了她。
但馬家終究還是會從傭兵團那裏查到馬玉茵要對付的是柳卉欣,而傭兵團也一定會調查己方人員失蹤的原因。
這時柳卉欣如果還想若無其事的上大學,未免就太天真了。
或許永遠也沒人能找到證據證明她殺了馬玉茵和那些傭兵。
可馬家和傭兵團的人又不是法官,世界上有一種思維方式叫“自由心證”,隻要他們認為柳卉欣殺了人,哪還需要什麼證據?
大學是肯定上不成了,連華夏都已經沒法呆了。
柳卉欣必須趁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趕緊跑路,否則等馬家發動它龐大的能量布下天羅地網,她再想跑可就來不及了。
柳卉欣先將教室裏麵的屍體,還有所有馬玉茵他們帶來的東西全都從樓上扔了下去。然後下樓來,將屍體和東西全都搬進商務車,駕車一路尋找。
很快,柳卉欣找到了一處偏僻的小湖。小湖水很深,而且運氣不錯,這裏與學校離得並不遠。
柳卉欣查看了一下水深,又轉身最後檢查了一遍汽車。門窗都已經鎖死,她隨手將那把槍也扔進了車裏,帶著這東西實在沒什麼用,隻會惹人懷疑。
做完這一切,柳卉欣她靠在車邊,用原本屬於司機的手機撥通了娜塔莎的衛星電話。電話響了一會兒才被接通,裏麵響起娜塔莎有些迷糊的聲音:
“早上好啊!”
“早上好!是我,柳卉欣。
我這邊現在是晚上。”
“嗯!我聽出你的聲音了,晚上好!親愛的。”
“我殺人了,要跑路。”
柳卉欣現在實在沒有寒暄的心情,直接道出了主題。
“好的!正好安娜在毛熊國幫我辦點事,你先到毛熊國,我會讓她到邊境去接你,然後安排你坐飛機來白鷹國,保持聯係!
安娜的電話你記一下:791……
別著急,你會沒事的!”
娜塔莎的語調平靜而慵懶,仿佛聊的不是殺人跑路,而是待會兒要去哪裏逛街一般。
在娜塔莎眼中,柳卉欣本就是天生的鐵血戰士,此生注定要在血火戰場中生存的。她原本就想拉柳卉欣去當傭兵,那可不就是專門負責打仗殺人的職業麼?
現在不過是殺了幾個人,她自然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
“嗯!好的!我得先掛了,稍後再打給你。”
雖然是那司機的電話,並不擔心被監聽。但出於謹慎,柳卉欣還是決定盡量減少通話時間。馬家畢竟是華夏首富,誰知道有什麼她不知道的手段和渠道?萬事還是小心為上。
掛掉娜塔莎的電話,柳卉欣隨即聯係了安娜,與她簡單的約定了在邊境接應的地點後,也迅速掛斷了電話。
“噗通!”
柳卉欣隨手將手機扔進了小湖,又拿出另一個手機,這是從眼鏡男的手包裏找到的,這次她撥通了李梓萱的電話。
“喂!是我!能見麵嗎?有很重要的事!”
同為華夏人,柳卉欣對李梓萱天然覺得要親近一些,或許多少也受了趙楫心中對她好感的影響吧。
“好的!”
李梓萱敏銳的從柳卉欣語氣中發現了不尋常,沒有多廢話,爽快的答應下來。隨即問道:
“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我去找你,你該幹嘛幹嘛。你現在在哪?我馬上過去。”
“好的!我在江寧,到來了打電話。”
掛掉電話,柳卉欣將這個手機也扔進了湖中。回到車裏發動汽車,以木棍撐住油門,在車子跑動起來之後猛地甩上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