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牢裏,哀嚎鳴泣的喊冤聲不斷,無數雙手從監牢裏伸出來,對著那香噴噴的飯籃使勁勾著,恨不得將自己的手長長一點。
那個挎著飯籃緩步行走的粉衣女子,俏媚的臉上沒有半點情緒,對這樣恐怖的環境視而不見,地道血滿鋪路,衣裙輕掃而過,染上了點點鮮血。反倒是她身後的少年,一直緊緊地拽著她的衣裳,秀美絕倫的臉上滿是驚恐,美眸盛滿盈盈眼淚。
或許,在這個若地獄般的監牢裏,也隻有一處是最安靜的,是這裏僅藏的一片淨土。
一直走到最盡頭,小小的監牢裏麵蜷縮著一個碧衣身影,盡管是被鮮血洗染的地方,卻並沒有覆蓋住她身上的幽香,反倒招來了幾隻蝴蝶在她身邊翩翩飛舞。
她的表情暖和自然,一張小臉還是那麼紅潤,清澈的眼睛看著前方,有著一種看透紅塵般瀟灑脫俗。
“小草。”悅兒蹲下來,輕聲喚道,將那個人兒的視線轉移了過來。
“小草姐姐。”容塵抽了一下小鼻子,軟軟地喊著。
小草燦然一笑,看向容塵的視線多了幾分滿足。還能看到這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她也算是賺到了。
“你們來啦,”她鼻子動了動,調笑著站起來,“虧你們還記得我,我這肚子正餓呢,讓我看看你們都帶了些什麼……哇,翡翠雙環,水晶蒸餃,豬耳朵……悅兒,你對我真是太好了!來,親個!”她說完,手從欄杆裏伸了出去,抱住悅兒的脖子對她的臉親了一下,讓悅兒失神了幾秒鍾。
“唔……好好吃哦,容塵你也嚐嚐。”小草說著,往容塵嘴裏塞了一大塊點心。
容塵的粉唇小小地動了幾下,勉強咽了下去,一滴淚珠從眼角落下。
小草慌了,拍拍他的後背,“怎麼了怎麼了,我記得這些都是你愛吃的啊,難不成我塞太多把你噎著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容塵的眼淚就來得更多了,但怎麼說,小草還是不得不稱讚一句,哭得很有美感,倒也算是賞心悅目。
小草隱約間似乎明白了什麼,摸摸他的腦袋,安慰道,“沒事的,我知道你擔心我,但不是有一句話這樣說嗎?十八年後,姐姐我還是一條好漢。”
悅兒被她這句話逗得笑了,“你哪裏算是好漢?”
“呐,笑了就好,姐姐我都活得這麼哈皮,你們怎麼能比我還傷心?”小草笑著,拿起大塊點心用力咬了一口。
悅兒愣了一下,搖搖頭,“搞不懂你,明明就要大禍臨頭了,居然還這麼樂觀,真不知道我是來幹什麼的。”
“來找我談心的啊。”她眯起眼睛,“為什麼大禍臨頭了就不能樂觀,反正我想再多也沒用,那還不如開開心心地度過僅有的日子。”
啊,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說出這麼有深度的話。
悅兒沒有再說話了,小草卻用手推了推她,指向對麵的一個老人家,“我吃飽了,你將這些點心送給那個老人吧,他跟那些身強力壯的小夥子擠一塊,什麼飯菜都被搶走了,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悅兒扶額,“你都說了,我要是將這些送過去,那些人還是會搶的。”
小草笑得賊溜溜的,眨眨眼,“你可以使美人計嘛,就說那老人家是你的誰誰誰,要他們幫忙照顧。”
= =|||她能不能一手掐死這個女人。
先不說悅兒有沒有答應小草使用“美人計”這回事,她剛一站到對麵的監牢外,幾雙餓狼一樣的眼睛就緊緊地盯著她,她美眸一凜,手中一片暗器已經衝進欄杆直接射到一個人的脖子上,射點精確果斷,一刀斃命,連讓那個人大叫的機會都沒有,其餘幾個人都害怕得往後縮了縮,唯恐下一個中招的便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