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絮絮叨叨地說著,怎麼也說不夠一樣,一隻手握著容塵冰涼的手,不願意放開。
既然她已經一腳踏進這個圈了,那就會義無反顧地堅持下去。回去後,什麼都會煙消雲散的。
“最後,代我向他問好……”
微風徐徐,吹起她的發絲,帶起一陣陣幽香。
從此,這個世界上將不會再有一個叫做小草的女子。
她慢慢地抬起容塵的手臂,送到唇邊,淺淺地吻了一下。這是很小很小的一下,幾乎隻是碰撞一樣。
一滴眼淚從眼角處滑落,在白皙光滑的手背上開出了一朵聖潔的花朵,灼熱妍華。
這顆眼淚,包含了太多太多,離別的痛楚,爹娘離去的肝腸寸斷,柳源村消失的惋惜心疼,全都凝聚在一起,化成眼淚而落。她隻想,小小地放縱一次,一次就夠了。
她站起身來,身體並沒有感覺太大的不適,但她沒有因此心存僥幸。
走出內室,悅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現在正站在窗口看著月色。
小草走到她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悅兒好像這才發現到她。
“七殿下怎麼樣了?”
“過幾天應該就醒了吧。”她淺笑,眼下她還需要繼續留在這裏,對於那個《醫禁》上所寫的引毒之法,她沒有百分百把握自己能夠成功。
她已經決定了,等到容塵的毒確認徹底解了之後才回去,不然的話,恐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悅兒轉過身來看她,“小草,謝謝你。”
小草一時無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幸好神經大條還是有用的,她很快便恢複那張風流少爺專屬的調笑表情:“幹脆就以身相許吧。”
“好。”悅兒這次眼睛眨都沒眨,錚錚地看著她,若是以往早就羞紅了臉。
其實吧,對於小草這樣厚臉皮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臉皮比她更厚。很快,小草立馬便焉了。
她依舊呆在這裏,每天定時察看容塵的情況,然而明顯不大樂觀,人依舊是昏迷未醒。與此同時,小草自己的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好。貪睡的次數越來越多,一睡便是比平常多一兩個時辰,而且醒來還會頭昏腦脹,最慘的還是眼睛,朦朦朧朧看不真實,要等好一會才會恢複。
這天已經是第四天了,小草剛剛跨出容塵的房間,腦袋便一陣眩暈,頭一下子磕在了不遠處的柱子上。
悅兒看到摔倒在地上的小草,立馬放下手頭的工作,將她扶了起來,坐在了椅子上,這才讓小草有些微的清醒。
“小草……”悅兒搖晃著她瘦弱的肩膀,語氣裏充滿焦急。
“唔……餓了。”她點點頭,眼睛半磕著,讓悅兒懸著的心稍微放下。
原來是餓了……
她梳理著小草有些雜亂的頭發,柔聲道,“在這等我。”
小草的視線模模糊糊的,隻看見她跨出門檻的身影。
時機差不多成熟了,容塵的脈象有些較好的轉變,相信那些太醫應該能應付了。
小草想著,一路扶著桌子椅子,慢慢地走出門。
今天宮裏好像又要舉辦什麼宴會,一些宮女便被悅兒用這個借口打發去幫忙,包括那些侍衛。皇帝整天都很忙,雖然愛兒心切,但幾天來也隻來看過容塵一次,之後便沒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