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麼一說,小草倒是不好意思了,過了半天才問,“大哥,你看看,我畫得像不像二哥?”
“很像,隻不過,這旁邊陰黑的部分……”簡隨風的手指輕點著上麵,沒一會便被染成了黑色。
“那叫陰影,用來突出立體感的。”她解釋道,“你猜如果我們把這張畫拿給二哥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我猜,沒反應。”簡隨風毫不猶豫地拆台。
“為什麼!?”
“因為他已經站在我身旁很久了。”
“……”
“三妹,改天二哥還真要和你切磋一下。”墨書的聲音傳了過來,小草第一個反應便是將那張畫撕掉。
“嗬,嗬嗬,二哥真會說笑……”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一隻手將她拎了過來,小草也不知道是誰的,隻好乖乖地低著頭,任憑差遣。
於是乎,小草被迫坐在椅子上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當了有生以來第一次模特。
夕陽斜落,灑出柔和的金輝,映照在窗前風華絕代的人影身上,添了幾分柔和之色,卻仍然掩不住那種寂寥的孤悲。他的臉若仙人般清冷,冰肌玉骨,引人遐思,眉眼間若芬芳書卷,如琉璃般璀璨生輝。墨發如瀑,隻用一條純白的發帶攏起一半青絲,在微風中輕輕漂浮。白衣似雪,纖塵不染,擁有讓世間萬物失色的魔力。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間拿著一條係著兩顆鈴鐺的紅帶,輕晃間發出叮鈴之聲,與這山水畫般的美景無比的和諧,如天上最美的仙音。
“公子。”一個紫袍色的人影半跪在地上,豔美如他,卻不見絲毫女氣。
白衣少年將手中的鈴鐺收於袖中,轉過身來,唇角輕勾,傾城一笑間若曇花初綻。
“逐月。”
逐月抿了抿唇,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屬下自願請求去刑閣領罪受罰。”
他眨眨眼睛,卻沒有絲毫的詫異,唇間笑意漸淡。
這陣子,公子一直讓自己去處理別的事務,他一直沒有時間說出這件事,現在終於有機會了。
“上次屬下辦事不力,讓公子深陷險境,因此屬下甘願領罰。”
“哪一次?”他好像完全不知道的樣子,走到屏風後麵,靜靜地欣賞上麵的翠綠玉竹。
主子擺明了明知故問。逐月依舊跪在地上,沉默不語。
過了半晌,容塵才淡淡道,“你的能力我自是清楚不過,他能在你眼下安插細作絕非庸才,下次小心便是。”
他的心思自己又怎麼可能不清楚,不過是想去刑閣找點罪受平衡下心裏罷了。
逐月的臉上有著些許失落,隻好站起身來,無聲地退下。
容塵望著屏風上的綠竹,突然間很想回去一個地方。
“止於梁上非君子之道,師傅還是下來吧。”他的聲音依舊平靜,然而屋子裏靜得出奇,似乎他在自言自語。
片刻後,一個高瘦的人影從上麵跳了下來,待穩住身子,卻見其人長著一張娃娃臉,與容塵不相上下。
“乖徒兒,你怎麼知道是為師?”那人不僅長了一張娃娃臉,連聲音都軟軟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