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韓遊之所以能這麼想,是因為有了前人打破了命由天書的先河。殊不知,在千年前那個末法時代,人們還是很信這類東西的。他們覺得,命裏說你能成為一方主宰,隻需要努力修煉就可以了。而可笑的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的命是什麼樣子,但卻對此深信不疑。
……
韓知北道:“我現在就助你抽出一縷自身性命,凝成陣紋,你且看好,不可分心。”
韓遊屏住呼吸,隻見韓知北手指在他眉心一點,而後而後雙手不斷結印,雙手交錯變換間,有如穿花蝴蝶。那一刻,韓遊真正感覺到,自己的生命裏,有什麼東西被抽出來了。
眼前像被大霧籠罩,看不清楚。
依稀可見的是,天崩地裂,雷電交錯,山河破碎,一人紅發飄搖,站在廣闊天地中間。
一副末世畫麵。
而此時,陣已結好。陣紋小巧的隻有巴掌大,上麵紋路繁奧難懂,看上去與韓知北的儲物陣紋有些相似,卻又不盡相同。
韓知北看著韓遊麵色蒼白,額頭冒汗,知他看到一絲命中場景。隻是他看到了什麼,能如此驚慌失措?
韓知北知道自己兒子品性,也自認為帶兒子見過不少大場麵,當年妖族襲來也不見他這般,他究竟看到了什麼,能有如此反應?
“父親……”,韓遊苦澀開口:“若是傳承陣紋,就需要將命格予人觀摩是嗎?”
韓知北一愣,答了一個是字。
韓知北以為兒子想要繼承自己的儲物陣,便道:“既然你已知曉,那也將我的儲物陣傳與你,也許我百年之後,你用的上。”
說罷他也在眉心一點,雙手結印。韓遊正想說這什麼,韓知北不由分說,一指同樣點在韓遊眉心之上。
大霧再度籠罩。
霧靄翻湧,露出一抹巨大身影,遮天蔽日,不見曦月。這身影遊動間伴隨著電閃雷鳴,似乎帶著無盡怒意,它仰天一吼,聽不到聲音,可卻吼的雲層盡散,露出真容!
這下,韓遊臉色更蒼白了。
韓知北當然知道韓遊看到了什麼,笑道:“怎麼,怕了?”
韓遊點點頭:“怕。”
韓知北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兒子這麼回答。很快又再次笑道:“我第一次看到時也怕的要命。這麼大的家夥,簡直是不可想象的。我想不出,若是真的有這種生靈存在,該有什麼樣的能力才能降伏的了?”
韓遊心有餘悸,點了點頭,讚同父親的說法。
“隻是你現在實力不夠,而且我也沒有駕鶴仙去,所以你還打不開我的儲物陣紋。這一類東西,隻有在無主後才得以傳承。”韓知北解釋道。
“孩兒……孩兒也想給父親看看,我剛才看到的場景。”
“也罷,那就看一眼吧。”
……
韓知北久久沒有出聲。
最後他仰天歎了口氣:“你說,命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如果真的存在,那我們的命,豈不是很不好?”
韓遊沒有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麼。
“罷了,你將天之傷收起來,準備準備,明日隨何仙長去吧。”
韓知北揮了揮手,好像一瞬間老了很多。韓遊有些心疼,卻不知如何安慰。
許久之後,韓遊輕輕的把天之傷觸碰到儲物陣紋的邊緣,陣紋上光芒流轉,天之傷一下就消失了。
韓遊好奇,將手放進陣紋中,他的手好像穿過虛空,進入到一個未知領域。
他心裏想著天之傷,手再拿出來的時候,天之傷已在手上。
很是神奇。
韓遊行禮別過父親,一個人慢慢的退了出去,穿過這個密室,回到之前的書房。他一邊走,手一邊有意識的劃動,儲物陣紋不斷出現,消失,再出現,再消失不見。
韓遊腦袋有些混亂,一方麵明天就要出了家門,去那五朝中天道門修行學藝,一方麵是今天晚上的種種經曆,讓他驚疑不定。他腦子裏一片混沌,直到他經過韓知北的書桌前。
柔軟的燕紙鋪在桌上,隱隱有墨香飄蕩在書房中。紙上落著一行字,字跡遒勁有力,墨汁早已幹涸,使這燕紙看上去黑白分明。
韓遊看著這行字,一瞬間,他腦中的雜念盡數消失,心誌也隨之堅定起來。
韓遊望著那行字,輕輕的念了出來。
“人生瀟灑輝煌過,蒼天負我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