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夜審(1 / 2)

畫麵不堪入目,花羞臊得垂下頭道:“我從未見過此物。”

太夫人把那些紙張歸攏一起,又揉搓成團,丟給郝嬤嬤道:“拿去燒掉,汙穢之物,擾亂後宅。”

言罷,起身走到花羞麵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氣惱:“卻為何放在你的被子底下?”

翠黛近前想說話,花羞及時開口阻止了她:“我亦不知因何會在我的被子底下。”

阻止翠黛,是考量她的脾氣必然語氣強硬,頂撞太夫人,事可大可小,這個老太太連堂堂王子都敢刺殺,還有她不敢做的麼?而自己亦會被附加個管教婢女不嚴,就像父母管教子女不嚴,同等意思。

殷氏陰陽怪氣的笑:“這可是稀罕物,嫂嫂哪裏得到?”

這語氣,分明一副坐實了花羞的穢亂之名。

楊氏憨憨的道:“大嫂足不出戶,這些醃臢物她怎能見到。”

總算有個仗義執言的,花羞心存感激,孰料楊氏卻續了句:“東市街的那個老道姑妙清整日家遊走名門大戶的閨房,偷偷買賣這些俗物,大嫂不必搭理她。”

花羞似被整座大山壓得透不過氣來,這屋子能夠為自己開脫的唯有娥眉、翠黛和乳母戚氏,然娥眉、翠黛適才同自己去了季賢院,乳母入秋以來身子一直不爽利,時好時壞,多在自己房裏歇著,定然沒看見是誰栽贓陷害,環顧一番,殷氏、楊氏處處針對自己不必說,這些丫鬟婆子都是施家人,且個個都是膽小怕事,不會為了維護她而開罪殷氏、楊氏,突然感覺四麵楚歌。

青鸞鼓著腮幫子,憤憤不平,想出頭為花羞說幾句,卻被杜鵑抓住手腕,搖頭示意她不要多管閑事,更重要的是,事發之前,她們兩個不在房內,在房內的,僅有紅衣,她是最近才被花羞指定為近身侍婢,專門為其鋪床疊被。

此時花羞定定的看著紅衣,從未有過的嚴肅,問:“今晚,可是你為我鋪床?”

紅衣老實答:“是。”

花羞再問:“是你從被子底下翻出的那些東西?”

紅衣突然咬著嘴唇不再言語。

花羞發覺她的異狀,逼視她道:“你說啊。”

紅衣憋著憋著,憋出一大滴淚水,噗通跪下,泣道:“剛好秋姑娘來了,我拿著那些東西不知所措,秋姑娘就說,夫人蕙質蘭心,怎麼都不會暗藏這些穢物,是有人故意陷害,讓我去稟報太夫人查明,我當時也沒多想,拿著這些就去了福安居,後來,後來的事……”說到此處哭出聲來,“我沒想那麼多,我更不是有意害夫人你。”

秋娘來過?花羞眉頭一皺。

太夫人突然一句“行了”,嗬斥花羞道:“紅衣是你的陪嫁,她斷不會害你,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麼?”

花羞的淚在眼眶打轉,咬咬牙不使淚落下來,迎著太夫人淩厲的目光道:“容我細細問過再說。”

太夫人長出口氣,因為憤怒,臉上的白肉如阡陌縱橫般扭曲。

花羞走過去撈起地上的紅衣,心裏漸趨明朗,這件事紅衣錯在思謀不夠,差不多是在無意中做了秋娘的走卒,她盡量讓自己平靜,溫顏道:“我是怎樣把你指為陪嫁,你心裏最清楚,說這些非是要你回報,而是讓你明白我是怎樣心慈的人,所以,我問你答,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可有半句隱瞞。”

紅衣雞啄米似的點頭:“夫人盡管問。”

花羞牽著紅衣走向拔步床,問:“你是在秋娘來時已經鋪好了床?還是她來後你才鋪床?”

紅衣不假思索道:“來後,夫人同娥眉、翠黛二位姐姐前腳走,後腳秋姑娘就來了,問我借鞋樣子,我就回去拿給她,接著為夫人鋪床,就,就發現了那些東西。”

她們後麵跟著一群人,殷氏適時的插了句:“也不是殺人放火般了不得,嫂嫂何必查案似的。”

花羞本著家和萬事興,本著自己長嫂的身份,能退一步的絕不進一步,現下是有關自己貞潔,她再也無可容忍,猛然回頭逼視殷氏:“嬸嬸覺得我小題大做,是不是素常就喜歡私藏這些?”

連妹妹也不叫了。

殷氏仿佛被火燙了似的後退一步,連連擺手道:“可不敢可不敢。”

花羞再不搭理她,慢慢轉回身繼續問紅衣:“你的意思,你回去自己房間給秋娘拿鞋樣子的間隙,她仍舊在我的臥房?”

紅衣肯定的點頭:“是了。”

花羞丟開紅衣的手,回去太夫人那裏道:“婆婆應該聽見我與紅衣的問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