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陛下冊封德妃娘娘,可是因其才德兼備之能,張大人說德妃學藝不精,言外之意是在質疑陛下識人不準?”許方進咄咄逼人道。
“丞相大人,此話怎講?陛下慧眼睿智,自然是識人極準的,我不過是想提醒大人,如若德妃娘娘真想謀害淑妃娘娘,怎會親自將裝有麝香的香囊交給她?”
“這……”許方進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張大人說得有些道理,陛下,其中怕是另有隱情。”禮部尚書附和道。
“德妃娘娘習過醫術,卻不識麝香,這……著實有些說不通。”戶部尚書接道。
“陛下,德妃娘娘是否習過醫術,還須求證,說娘娘習過醫術不過是丞相大人的片麵之詞,無憑無據之事,臣覺得不可妄加推斷。”兵部侍郎劉大人說道。
在場的官員眾說紛紜,唯坐在左右兩側前麵的三人沒有說話。
坐在右側首位的三皇子司馬文晟用扇子拍打著手心,看著跪在場中的德妃兩人麵露沉思,不知在想什麼。
坐在左側首位的五皇子司馬文逸環顧了一圈在場眾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坐在三皇子司馬文晟下位的睿王司馬文曦百無聊奈的轉著桌上的茶杯,似乎對場中之事毫無興趣。
正當眾官員為德妃到底會不會醫術之事爭執不下時,跪在殿中央一直沒說話的男子開口了。
“陛下,此事乃罪臣一人所為,罪臣在麝香外包了一層野菊,德妃娘娘的確不知香囊裏層還裝了麝香……罪臣也是一時糊塗,受人蠱惑才做出此等天理不容之事……”
“一時糊塗,受人蠱惑?嘖嘖!不知這蠱惑孫大人之人是誰!”五皇子司馬文逸挑眉問道。
“是……是……”孫大人遲疑,眼睛偷瞄了一眼三皇子司馬文晟。
“誰?”皇帝司馬驁沉聲問道。
孫大人張了張嘴,話堪堪要吐出口。
咻……
突然,一道長箭從屋梁上射下。
呃!
一聲悶哼,眾人驚疑未定,再抬眼時,大殿中央,孫大人已倒地不省人事,隻見長箭射穿了他的頭顱,箭尖恰從眉心穿過,血順著額頭緩緩流出。
手指摸到一股溫熱,德妃僵硬的轉頭。
一雙瞪得碩大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她,因撐得過大,她看見那雙眼裏交錯的血絲及殘留的不甘、怨恨、憤怒,八字胡下的嘴張大,似索命的魔鬼張著血盆大口,向她發出咆哮。
啊!
一聲尖叫穿破大殿,德妃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一聲驚叫再度驚到了眾人,
“有刺客!”
“來人啊!抓刺客!”
“保護陛下!”
一時間,大殿之上混作一團,侍衛迅速向司馬驁圍了過去。
與此同時,官員們也迅速後退,躲到安全地帶。
唯三皇子、五皇子和睿王鎮定的坐著沒動。
竟敢當著他的麵殺人滅口,那些人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今日敢殺掉一顆棄子,明日是不是就要把刀架到他這個皇帝的脖子上了!心中怒火翻騰,司馬驁臉色青紫,極為難看。
“都圍著朕作甚,還不給朕追!”司馬驁一拍龍椅,怒喝。
侍衛迅速追了出去,感受到皇帝身上傳來的低氣壓,眾人縱然驚慌,也隻能被迫安靜下來。
彼時,殿中陷入沉寂。
“你是何人?”沉寂中,突然,睿王司馬文曦開口道。
眾人順著司馬文曦的目光看去,不知何時,殿中竟多了一個女子!
無數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平白多出來的女子,背心冷汗直冒。
楚北國人絕大多數都會武功,在場眾人,武功卓絕之人亦是不在少數,然而,在守衛森嚴的皇宮之中,在眾人眼皮底下,在這個關口,竟無聲無息的多出一個人,還無人覺察,這說明什麼?
說明此女武功卓絕,功夫在眾人之上!
這可把眾人嚇得不輕。
這等絕世高手突然現身大殿,所為何事?
她又是誰?所屬哪派?是敵是友?
孫大人的死又會不會與她有關?
無數個問題環繞在眾人腦海,真真是細思極恐。
正當眾人各自琢磨著女子來曆時,被審視之人心中亦是萬馬奔騰。
倒黴催的!
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是哪兒?
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蘇紫嫣心中驚疑。
誠然,這憑空出現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從高崖墜下的蘇紫嫣。
一臉懵逼的蘇紫嫣心思轉的飛快,然而,無論她怎麼想,也想不出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這裏到底又是什麼地方。
“本王問你話,為何不答?”司馬文曦又開了口。
“本王?還本爺呢!”蘇紫嫣輕聲嘀咕,抬頭,待到看清司馬文曦長相時,她愣了愣。
好英俊的一張臉!
對麵之人舉手投足間帶著優雅和溫潤,一雙幽深眩惑的眼眸向她看來,眸子深邃猶如一個浩瀚的秋海,不住誘惑得想撥開靜謐的海麵,沉淪到海底更深處一探究竟。
明明不過隨意一瞥,看過來卻似沁涼臘梅,寒入肺腑的冷香讓人不住的想再深吸一口。對上那張日月都盡失顏色的宸寧之貌,蘇紫嫣腦海裏兀然的就出現“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幾個字。
以前,她覺得電視裏的那些小鮮肉一個個英俊不凡,魅力四射的,如今與這人一比,方才明白什麼叫雲泥之別。
蘇紫嫣眸中一閃而過的驚豔被司馬文曦捕捉,他輕笑一聲,“怎麼?回答本王的話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