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嫣的話算是讓在場其他人都明白了郝景口中的“故人”的深意,聞言,眾人都麵露幾分了然,心想,也對,什麼故人!仇人還差不多!這大魔頭好不要臉,窮途末路竟然還想跟王妃攀關係!
眾人心中嗤然,對郝景又露出幾分仇視。
而這話蘇紫嫣說的聲音一點都不小,書屋裏的郝景自然也聽了個明白,他又是微微一歎,不過卻沒歎出聲,盤腿坐在一旁為他護法的慕容子燁忍不住側目看了郝景一眼,目光帶了幾分若有所思和異樣的深沉。
其實蘇紫嫣說出剛才那句話,慕容子燁並不意外,他能感覺到,蘇紫嫣對組織有一種很深的成見,而對主上……那種厭惡情緒,似乎比對他,還要濃厚,但主上卻……
慕容子燁說不上此刻心裏是什麼滋味,主上在他們眼中一直是神秘且強勢的人,讓他們很難感受主上的喜怒哀樂,仿佛真的是世外之人,然,自從那日在世家島嶼上見多蘇紫嫣後,讓他感受到了主上的不同,也感受到了主上跟正常人一樣的情緒,這次相見……看到主上真容那一刻,慕容子燁才領會了魋影那句“你見了就知道了”,他也終於明白魋影一路上的沉默是源於何處。
是的!
這樣的主上太不一樣了!
若不是有氣息感應,他甚至懷疑這個主上是假的!
而更讓慕容子燁覺得心緒複雜的是,蘇紫嫣身上的那份特殊跟主上身上的特殊重疊,慕容子燁才感覺到,他們,跟這個世界的人不同,他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所以,這個故人,是源於此吧!
能活成這個世界食物鏈頂層的人,盡管說不出蘇紫嫣跟郝景相似在什麼地方,跟魋影一樣,慕容子燁能很輕易的洞察其中的異樣,思緒微微遊走,腦海中突然傳來了郝景的暗示,聽到那一暗示,慕容子燁麵上又是一頓,垂眸,他腦海中應了一聲,繼續運功。
在蘇紫嫣說出那句話後,書屋裏便沉默了下來,而站在蘇紫嫣身邊的魋影卻是深深的看了眼蘇紫嫣,然後腳步不著痕跡的動了一下。
他動的隨意,蘇紫嫣包括眾人的心思都在書屋裏,倒是沒人留意到他這隨意的一個舉動,而魋影這一動,隱隱讓蘇紫嫣處於一個很奇妙的位置,且這位置的東北方位恰好正對著那漩渦口。
魋影眼裏滑過一絲異樣,那絲異樣掩藏的深處是濃厚的歉意,然,為了不被蘇紫嫣發現異常,他很快將神色收斂。
太徽老人覺察到了魋影的異樣,目光落在他身上,魋影發現太徽老人探究的眼神,露了一個不失禮貌的淺笑。
見魋影如此謙遜而禮貌,太徽老人摸了摸胡須,點了點頭,但心裏卻覺得有什麼不對,這不對勁之處尚且沒思量出來,就在這時,一股極其異樣的氣息從身後直直朝著魋影襲去。
太徽老人繼續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卻是穩穩站著沒動。
眾人皆覺察到了那股異樣的氣息,皆是全身警惕,並齊齊朝著蘇紫嫣這邊的方位靠了過來,眾人還沒靠近,蘇紫嫣也動了。
蘇紫嫣距離魋影最近,感受到襲來的氣息,她目光一凝,身形一動,拉著魋影便躲,同時心裏忍不住低咒一聲郝景狡猾。
故意出言當著眾人的麵說他們是“故人”,還直言邀請她去敘舊,一般情況而言,眾人都會以為郝景突然弄出這一係列動靜是衝著蘇紫嫣來的,將眾人的注意力一旦轉移,關鍵時刻再出手,將魋影拉進書屋內,如此,不僅挑撥了她在無名山宗眾人心中的形象,更能得良機,讓魋影進書屋,如此環環相扣的思量,可見其心機之沉。
而直到此刻,眾人也才明白郝景的真正意圖,原來他剛才的那番言語,並非真的是打算讓王妃去敘舊,而是想趁機擾亂大家視線,以此“營救”魋影,在眾人看來,蘇紫嫣將魋影帶到此地,且魋影又功力盡失,眾人很自然的便以為,魋影是被蘇紫嫣俘虜上山的,且蘇紫嫣打算用魋影來對付書屋中的“大魔頭”,也不能怪眾人誤解了蘇紫嫣帶魋影上山的舉動,這個時候但凡是人都會有這樣的猜想,正因為有這樣的猜想,所以見屋中之人突然轉而將目標又落在魋影身上,他們並沒有太多驚訝,隻是在心中暗罵,“大魔頭”太奸詐。
其實,魋影進不進書屋都不要緊,因為他現在已經功力盡失,但潛意識裏,蘇紫嫣還是不想他再跟郝景接觸,一是不想魋影再被郝景利用,二是擔心郝景發現魋影功力盡失,知其無用武之地,對其下毒手,當然,可能後者是蘇紫嫣多慮了,畢竟,聽魋影的意思,郝景對他還是不錯的,但郝景也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心思又深沉,也無怪乎蘇紫嫣有這樣的擔憂。
正因為有這樣的擔憂,所以蘇紫嫣的第一反應不是避開那道襲來的異樣氣息,而是先伸手去抓魋影。
見蘇紫嫣的舉動,魋影麵上的歉意之色更濃,腦中還回旋著剛才自家主上的指示,但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魋影突然不想按照主上的指示來行事。
誠然,因為氣息相連的關係,不論是魋影也好,還是慕容子燁也罷,他們都能通過意識直接跟郝景交流,而不需要開口,剛才郝景就給魋影和慕容子燁下指示,這個指示並非眾人所看到的,郝景打算救被“鉗製”的魋影進書屋,而是讓魋影和慕容子燁配合他,將蘇紫嫣弄進書屋。
相比於慕容子燁需要用功力配合,魋影的配合很簡單,而這個簡單,也僅限於對陣法很精通的他,若換成其他人,卻是很難的,說起來,魋影可是得了郝景的真傳,也算是陣法高手,根據郝景的指令,他隻需要踩著幾個方位一動,將蘇紫嫣引到特定位置,便能將她傳送進屋,但前提是不能引起蘇紫嫣及其他人的注意。
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倒是不難,但敏銳的蘇紫嫣和對陣法同樣精通的太徽老人卻難說,然,魋影剛開始動的時候,其實太徽老人就發現了他的異樣,明明洞察了他舉動背後的深意,太徽老人卻隻是意味深長的笑,沒什麼舉動,在蘇紫嫣拉著魋影躲開那道襲來的氣息時,太徽老人麵上的笑意更深了。
半入道門的太徽老人所行所舉背後,自然是有他更為深遠的意義的,他與其他人不同,他看到不知是當下局麵,而是更加長遠的未來,正因如此,所以在明明有能力可以阻止事情發生到現如今的局麵的情況下,他卻順應了天機。
的確,依照太徽老人的未卜先知之能,洞察情況發展到現在的局麵,並非難事,然,天意如此,若是扭轉天意,便是與天機作對,破了天機,便會生異數,這世間異數已經如此之多,帶給了蒼生的災難也如此之多,他既是半入道門,自然不能再逆天而為,坑了蒼生,逆了天機。
太徽老人這一番順應天勢的想法,其他人是無從知曉了,也隻有心思剔透的司馬文曦,能明白其深意,嚴格說來,在屋內襲出氣息時,司馬文曦是最先知道的,不過他同樣沒有阻止那道氣息朝魋影襲去,因為在他看來,魋影進不進書屋,都不會改變結局,而結局,已定。
當然,就算是閉著眼,司馬文曦也感受到了蘇紫嫣拉魋影的舉動,知道她對魋影特別的維護,他隻是暗暗歎氣,若是她執意要留魋影一命,那也隻能滿足她,他甚至明白魋影隨意幾步對陣法的影響,不過,魋影在變換腳步時,展示的是他要入陣法,就目前魋影表現出的行動,加之郝景配合襲來的氣息來看,是很難發現他們行舉背後的深意的,包括距離魋影極近的蘇紫嫣,都沒發現自己正隨著魋影的步伐,落入一個環環相扣的圈套。
這邊,為了滿足蘇紫嫣留下魋影的想法,司馬文曦運氣,書屋內突然又起了大風,風起雲湧時,眾人明顯感覺到了陣法又一次發現了變化,變化之時,襲向魋影的那道氣息漸漸弱了。
魋影抿唇,麵上露出幾分難言的糾結之色,看了眼身前緊緊將他護在身後的蘇紫嫣,無數的心思從他心中略過又停,當那完美的側顏被陽光和冰雪襯得聖潔若仙時,他突然抬頭看了眼頭頂的烈日,仿佛又什麼破然而開,心境一下開明,糾結之色慢慢收斂,鬆開了緊握的拳頭,他不著痕跡的退到了一個特殊的位置。
前方是他的主上,他崇敬了一生的人,但身邊,卻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存在的“親人”,他不想違抗主上的命令,卻也不想以此來欺騙他的“親人”,所以,他選擇以身為祭。
以身為祭,為主上劈出一條生路,將最後這一份真摯,留給她。
他收回目光,繼續落在蘇紫嫣的側顏上,由衷的笑了。
蘇紫嫣並沒有發現魋影為了不違主意不傷“親人”,這一自我犧牲的選擇,但隨時能感受陣法變化的司馬文曦和郝景卻是瞬間明白了魋影之意。
郝景微驚,麵上一歎,複雜之色甚濃。
司馬文曦麵上看不清表情,但操控陣法的氣息,卻是輕微的波動了一下。
彼時,陣法中的風起雲湧突然升起一股狂野而興奮的意味,仿若長大了血盆大口等待獵物的猛獸,狂躁的化作一股龍卷風,迅速將那一道窗戶口的漩渦吞噬,再橫向一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直射魋影而來。
這一突發情況讓眾人驚愣,蘇紫嫣覺察到不對時,回眸便見魋影投來了一個惜別的眼神,蘇紫嫣突然明白了他眼神裏的告別之意,心口一跳,縱身便朝著魋影撲了過去。
在海底遭受海底龍卷風的那邊撕裂感再一次襲道了身上,蘇紫嫣咬牙忍,一把扯住魋影,幾乎是想也沒想,用盡了全身真氣,猛的將他往狂風之外推。
狂風迷人眼,這一切來的太快,眾人覺察不對時,狂風已經將魋影和蘇紫嫣席卷在了中心,所有人齊齊朝這邊撲了過來,唯太徽老人負手而立,開著蒼天,帶了幾分感歎和了然。
眾人尚且還沒靠近,隻聽“嘭”的一聲,狂風中有什麼飛了出來,緊接著那狂風如它出現一般,瞬間消失無形,眾人定睛一瞧,那飛出來的不是魋影又是誰,而同在狂風之中的蘇紫嫣,卻沒了蹤跡。
眾人大驚不已,此刻,沒人關心魋影,隻下意識的舉目環顧蘇紫嫣的蹤跡,唯太徽老人踱步到魋影身邊,查探了一下魋影的情況,見他隻是昏迷,無聲大礙,這才讓現場的一個長老先帶昏迷的魋影下去安頓。
然後太徽老人立起身,看向書屋內,“天意,天意如此。”
“師尊爺,什麼天意?我嫂嫂呢?嫂嫂去哪兒了?”司馬止箬見太徽老人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忍不住焦急問道。
“我那乖侄女,進去了。”太徽老人摸著胡須,同樣不急不緩的道。
“進去了?”司馬止箬順著太徽老人的目光看向書屋,明白了他的意思,司馬止箬大驚,指著書屋道,“我嫂嫂……進裏麵去了?怎麼可能!”
不僅司馬止箬驚,所有人在明白太徽老人的話後,都驚了!
誠然,蘇紫嫣的確是營救魋影下,機緣巧合的開了生門,進了書屋,要說這個巧合也不能完全說是巧合,應該說是司馬文曦和郝景兩廂默契之下,皆退了一步,特意為蘇紫嫣敞開的一道生門,魋影以身為祭,觸動了陣法的死門,死門開,便要有人殉葬,蘇紫嫣推出了魋影,死門便吞噬了蘇紫嫣,若要救蘇紫嫣,隻有一個辦法,化死門為生門,其代價之大,自然不必說,且這道生門還隻能用一次。
蘇紫嫣成功的通過這倒硬生生劈開的生門進了書屋,但郝景卻是將僅剩的半身功力也耗盡,司馬文曦尚且好一些,畢竟在此之前,在鬥陣上麵,他已完全占據上風,所以,這次聯合開生門,對他損失並不嚴重。
此時,書屋內,蘇紫嫣看著眼前麵色慘白毫無血色的郝景,麵上不見異樣,心中卻震驚到不行。
他……不是不能以實體在這個世界存在嗎?
這次怎麼會出現實體!
本以為這次看到的又是一個包裹嚴實的白袍鐵麵人,卻不想看到的是郝景真真切切的臉,蘇紫嫣心中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或許,事情並非她想的那麼簡單,若是郝景能以實體在這個世界存在,根據之前的推測,那也就意味著,他同樣利用了珍寶閣的時空之門。
利用了時空之門?!
蘇紫嫣腦中閃過什麼,莫非……
回想到她穿越前海底發生的突發情況,現在細細想來,若是郝景沒有意外中身亡,應該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清醒,且還對她施展催眠術,依照當時的情況,最有可能的是,因當時郝景將她緊抱在懷中,在珍寶閣庇護她穿越的過程中,同樣影響到了郝景,郝景也就跟她一起穿越了,所以,這次郝景的穿越也有珍寶閣的功勞,因此,他才會出現實體?!
不得不說蘇紫嫣的推測很準確,郝景這次能出現實體,的確是沾了她和珍寶閣的光,其實,郝景也隱隱覺察到了一絲異樣,不過因為不知道蘇紫嫣身上常年帶著珍寶閣,所以,還沒尋找出異樣的根源罷了。
且不說兩人就這一問題,很快洞察出異常之處,此時,蘇紫嫣理出可能性後,思維往更深層次思量,若是郝景這次穿越也借助了珍寶閣,且在這裏還存在了實體,那麼是不是意味著,他跟她一樣,在現代社會中的真身,也陷入了昏迷?
若是這樣,那便有些難辦了!
真身陷入昏迷,一旦他這邊的虛體死亡,他就能清醒,換而言之,此刻,還不能讓他死了!而且,為了穩妥起見,最好是她先回了現代,再讓他在這邊死亡最好。
可,想是這麼想,但到底能不能按照預想的這麼去發展,就有些難說了!
另外,從郝景目前的情況看,似乎,他在跟司馬文曦鬥技的過程中,功力損耗很大,現如今,他身上的真氣幾乎已經微弱得難以探知,倒是慕容子燁身上的氣息,依然濃厚,雖然有些減少,卻是不嚴重。
快速將兩人狀態探知清楚後,蘇紫嫣心想,暫時不能讓郝景死,且司馬文曦似乎還不知道郝景這次穿越的不同,蘇紫嫣心中暗暗凝重,一直蹙眉沒吭聲。
對麵,慕容子燁和郝景的目光也落在蘇紫嫣身上,郝景目光變幻莫測,不知道在思量什麼。
慕容子燁看了看蘇紫嫣,又瞄了眼郝景,微垂眸,掩下了眼裏的思緒。
須臾的寂靜之後,蘇紫嫣這才將目光轉開,快速打量了一眼周圍的書架,講真,盡管上次司馬文曦有帶她來看過珍寶閣的傳書,不過這次,裏麵的書架排列似乎又有一絲變化,對於陣法不甚了解的她,還真的很難一時半會準確找出曾掩藏珍寶閣傳書的位置,不過,郝景是陣法能人,他又在裏麵呆了這麼長時間,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發現。
暫時看來,書架上的東西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郝景兩人身邊也沒見到那本熟悉的傳書,打量一番後,蘇紫嫣開始思考,怎麼盡快從這裏麵出去,將發現的情況告訴司馬文曦。
誠然,蘇紫嫣是不想跟這兩個男人同處一室,磨磨唧唧的,畢竟,她呆在這裏,從當前的情況而言,其實對司馬文曦有些不利,因為他控製起陣法來,要顧忌同在裏麵的她,自然行事會有些牽製,不過,該怎麼出去呢?
屋裏三人各自都思量著事,一時間都沒出聲。
須臾之後,還是郝景先開了口。
“我們也算是一起經曆了一場生死,還對我這麼冷臉?”郝景語氣裏帶了幾分調侃,細細聽,卻能聽到話語深處的失落。
“經曆生死也有很多種,我覺得我們那種應該算是你死我活。”蘇紫嫣不客氣的回懟。
郝景輕笑,嘴角帶了幾分自嘲。
慕容子燁聽了兩人的話,卻是思量重重,他是不知道兩人所謂的生死是什麼的,不過見兩人說話的語氣以及相處的態度,慕容子燁也多少猜出,他們怕是恩怨不淺。
至於兩人為何有恩怨,慕容子燁便沒深究了,何必要深究呢,反正他們的恩怨,與他又何幹!不僅如此,眼前這個女子……過了今日,怕也再難跟他有交集吧!
不知為何,想到此,慕容子燁心口微微一抽,有些難言的壓抑和鬱結,他突然想到從他們相遇至今所遇到的所有事,細細想來,他突然有些懷念,至少,在那段時間裏,他還能以惡人之態,入她的眼,如今……連惡人都算不上了。
有時緣分便是如此,你一眼相中的,不一定是你的良緣,甚至,連孽緣都稱不上,因為對方從頭到尾,都沒將你放在心上。
慕容子燁心中苦笑,思緒忍不住漸行漸遠。
且不說慕容子燁很不合時宜的陷入追憶中,這邊,郝景已經收起了自嘲之色,繼續開口道,“魋影,是你帶上山的。”
他說的是肯定句,而且說的是“帶”,而不是“俘虜”。
“對,是我帶上來的,那又如何?他是人,不是你的附屬物,有選擇人生的權利,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蘇紫嫣話還沒說完,郝景突然定定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他不是人。”
蘇紫嫣止言,目光泛著冷光。
“你應該發現了,他跟你的表哥長得一模一樣。”
蘇紫嫣目光更冷了,心中冷哼,是發現了,而且早就發現了,還用的著你事後諸葛亮!
“除了他,組織中,還有其他人也跟你親近的人長得一樣。”
“你想說什麼?如果你想以此來交換什麼,最好想都不要想!”蘇紫嫣不耐,冷聲道。
“肖茜消失了。”郝景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
極度的冷然之後,蘇紫嫣反而淡定了,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想說什麼。
仿佛看出了蘇紫嫣的想法,郝景繼續道,“我知道,你也在調查肖茜消失的原因,想來,你應該已經找出了原因,因為……肖凝死了,所以,肖茜也隨之消失了,在這個世界的他們,能影響現代社會的人,一旦他們死亡,現代的他們,也會隨之消失……”
蘇紫嫣明白他口中的他們是誰,而且,聽他之言,郝景也已經明白了肖凝肖茜等人相互影響的根結。
心思剛起,這邊,郝景接下來的話,卻是讓蘇紫嫣沒法淡定了。
“……我剛才說了,他們不是人,包括魋影,他們,隻是唐文佑等人在這個世界的縮影罷了。”
“這話什麼意思?”
“你可聽過意念造人?”不待蘇紫嫣說話,郝景繼續說道,“意念造人是催眠術中一種絕頂技法,以現實生活中的活人為模板,在催眠世界中,憑空造就一個相似的人出來,但這個人,卻隻能存在於虛擬之中,但他們活的跟真實的人一樣,經曆不同,會衍生不同的性格,甚至,能力會更出眾,因為他們是造的人,造人,你想他多完美就能多完美……”
這是蘇紫嫣聽過的另一個天方夜譚,郝景這番話,絲毫不亞於當初聽到司馬文曦告訴她,她的潛意識夢境能穿越所帶來的震驚。
意念造人!
這世界簡直太玄幻!
她知道催眠術跟迷魂術一樣,神秘且高能,但是卻是第一次聽說,還有意念造人之說,或許,在催眠術中,通過潛意識或環境的暗示,的確能在一個人的腦中植入一個陌生人的概念,可這僅僅是限於一個人的腦海和意識,那些都是虛擬之物,怎麼可能在這個真實存在的世界,憑空造出如此虛擬的人!又不是女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