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蘇然很早便醒了過來。
天邊還泛著魚肚白,藍色和白色交相輝映,耳畔忽然響起一段對話:
“今天怎麼是你騎自行車?”女孩驚訝。
“上車吧。”男孩麵無表情,淡淡的說著。
“你要載我?”女孩有些受寵若驚。
男孩不說話,隻是將自行車停在原地,等著女孩上車。
女孩抿抿嘴唇,嘴角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緩緩抬腿,坐在自行車後座。
自行車突然開向前方,女孩由於慣性,身子朝後麵傾了傾,雙手環住男孩的腰,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肥皂香。
那時的天空也是這樣的顏色,仿佛映照著他們整個青春年華。當她抬眼時,甚至覺得,天邊多了幾種色彩,這個早晨五彩繽紛,絢爛無比。
往事在眼前一幕幕放過,如同手邊未加糖的黑咖啡,苦澀難當。
“恭喜你,順利出院!”一道聲音打斷了蘇然的沉思,蘇然向後看去,正看到張景依靠在門上,嘴角勾起邪邪的笑手高高揚起,拿著一個白色紙條晃蕩著。
蘇然歎了口氣,沒事幹嘛露出這個表情,他真以為自己長得醜嗎?
“出院有什麼好恭喜的?出去的前提是進來,你這樣說怎麼好像在說恭喜我住院一樣?”蘇然走到床邊,翻著書,端起黑咖啡抿了一口。
“今天好事可不少,等著吧。”張景嘴角的笑顯得有些神秘。
蘇然撇撇嘴,起身收拾東西。
“你幹什麼?”張景奇怪地看了蘇然一眼。
“不是出院嗎?現在應該是卷鋪蓋走人。”蘇然說著,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雖然這幾天受了點傷,不過並不怎麼礙事,大傷都好得差不多了。
“你慌什麼?”張景斜睨蘇然一眼,“我早就找好人了。”說完,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便有一個中年婦女走進來,麻利地收拾著。
蘇然白了張景一眼,並未說什麼,拿起書慢慢翻著。
雖說張景在她眼裏是個小孩,但有時她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很貼心、把事情考慮的很周全的人。
婦女很快便收拾好了東西,其實東西並不多,也就一個箱子外加一個口袋。張景很紳士地接過箱子,提著口袋走在蘇然前麵。
剛一到醫院大廳,便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蘇然不免將一直看著地板走路的眼睛抬起來。
一大堆記者見蘇然走了過來,趕緊湊上前來,攔在外麵的保安攔也攔不住。
蘇然一頭霧水——這算是個什麼情況?
張景蹙了蹙眉頭,脫下外套擋在蘇然臉的前麵,一邊護著她一邊艱難地萬千走。
鎂光燈不停地閃著,記者不斷發問:
“請問這位小姐,您以前是顧設計師的初戀嗎?”
“請問這位小姐,再見到顧設計師時您是什麼感覺?”
“請問這位小姐,您和身旁這位男子時什麼關係?和顧設計師又有什麼關係?”
“這位小姐,聽說你們公司派你來和顧設計師簽約,您打算借這個機會舊情複燃嗎?”
“這位小姐,你現在閉口不語,是在逃避這些問題嗎?難道您跟顧設計師真的有什麼瓜葛嗎?”
“……”
一個個問題接踵而來,像是一場驟然來臨的暴雨,急切、快速、迅猛,又像是鼓槌急急地打在鼓皮上,重而窒息。
值得慶幸的是,她今天因為擔心突然見到太強的陽光眼睛適應不過來而特意帶了一個墨鏡,記者再怎麼照還是照不到她的正麵的。
“顧設計師出來了!”不知道是誰吼了一聲,記著紛紛散去,轉而湧向顧星城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