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腹的心事像纏繞的荊棘一般團在白楓的心裏,不停的生長蔓延,悄然灼刺著白楓疲乏的心髒。
天色將明,落地窗邊站立的疲憊身影為本就昏暗的房間又添了一抹愁色,白楓的修長的身體像隱沒進了黎明,與黑暗悄然無言。
小晚對自己的變化白楓能清晰的感覺到,畢竟麵對自己,她還是有一些無措吧。
如果陸叔叔的事真的是父親一手策劃,那小晚一直以來的恨,也便恨的是自己的父親,這之間所有的愛恨恩怨,好像都在白楓的身上,混合後加以升華。
一麵是從小信任崇敬的父親,一麵是疼愛已久的女人,白楓不想去揭開這已經淺顯易明的真相,可總有一些東西會隨著時間慢慢被揭開,陸叔叔的清白與小晚的苦都逼著白楓不得不去尋找罪證,他總得給小晚一個交代,也許會給父親一個罪名,,,
思慮真是個可怕的東西,不經意間,白楓已經在落地窗前站了一夜。
而另一棟同樣僻靜的別墅,同樣有一個滿腹珠璣的人,正在心裏暗自燒灼著陰謀。
用力按了按隱隱作痛的額頭,掏出不知道已經零零作響了多少次的手機,煩躁的屏蔽了所有工作電話。
他現在沒有空餘的頭腦去處理任何工作,一心隻想看到陸婷晚,哪怕,他帶著父親的罪惡。
猛然轉身,麻痹的雙腿點點刺痛著腿部神經,白楓重重的坐到地板上,無奈的撫額。
手機再次響起,看著屏幕上躍動的名字,選擇了接聽。
嗬,也是一夜沒睡吧?上午七點,`溫度`茶餐廳見。
手機裏傳來阮顏若嬌細的聲音,褪去了昨日的瘋狂和焦灼,此刻沙啞的略顯滄桑。
一向金貴嬌慣的大小姐一夜間失去了所有支柱,難免無法接受。
有事?
白楓自動忽略她的諷刺,淡淡回答。
他明白阮顏若的意思,即使也有阮興東的參與,他也不想和阮顏若多說。
畢竟,這和阮顏若無關,而他也不認為這是個女孩該管的事。
阮顏若並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掛了電話,昨日陸亭晚的態度和夏冉的做法已經惹火了她,而蕭子軒,更是讓她心寒。
一夜之間,好像她變成了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嫌棄,卑微可憐。
陸亭晚,我看你能笑到什麼時候。
掛了電話,阮顏若緊緊握著手機,纖指泛白,憤恨的自言自語,可突然又勾唇一笑,像罌粟一樣妖嬈綻放在唇角,像構思好了什麼陰謀,,,
清晨,和熙的風還帶著濕潤的味道,繞著微弱的光線輕輕籠罩著整個A城,一切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鬆軟平和的暖人。
而此刻茶餐廳包間裏,阮顏若已經等候多時了,牆上的表儼然指著九點鍾。
已經整整兩個小時了,白楓仍不見人影,電話不接,信息也不回,一向高傲的阮大小姐已經煩躁不耐了,
啪!
咖啡杯應聲落地,碎成了幾瓣。
服務員見狀立刻跑向阮顏若,唯唯諾諾的連聲道歉。
而此時白楓正好推門而入,看著嬌縱的阮顏若不禁皺了皺眉,他討厭這種女孩。
滾!
阮顏若盯著有些疲倦的白楓,卻抬腳踢向正蹲著收拾碎片的服務員,不屑說道,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
她還不能對白楓發脾氣,便隻能撒到服務員身上,畢竟,她還需要白楓幫忙。
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白楓看向窗外,對阮顏若的行為極為惡寒,卻對遲到沒有絲毫歉意。
那好。,阮顏若仰躺在沙發上,勾唇一笑,你跟我合作,一起反擊。
阮顏若雙眼閃著自信的幽光,暗藏不住的是對陸亭晚濃濃的恨意。
反擊?這件事本就是冤案,現在警局已經入手調查,你我父親若真的清白,終會還一個公道,需要什麼反擊?我不會幫你的,我拒絕。
白楓對阮顏若的話不禁震驚,這個嬌小的女孩看來不止高傲嬌縱那麼簡單,可事實就是事實,誰都無法包庇,對於阮顏若的反擊,白楓選擇拒絕。
公道?!我爸爸是集團總裁!他有權有勢,那些警察有什麼資格關壓他,陸亭晚有什麼資格高傲,她有什麼資格那麼對我!!
聞言,阮顏若猛的坐起,一雙嫵媚的眼睛此刻變得猩紅,不顧形象的朝著白楓大吼,聲聲都是對陸亭晚的控訴。
陸叔叔被陷害入獄,本就清白,而小晚平白受苦了這麼久,你的恨跟小晚有什麼關係?請你不要牽扯到她身,,,,,,
你閉嘴,你別忘了你爸也在警察局,你這麼做,是為了你爸麼?你一心隻裝著陸亭晚,在她身邊唯唯諾諾,嗬,簡直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