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維琪淡淡的拂開他的手,目光堅定的答道:“即使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
Bruise愣了愣,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他從懷中掏出支票,刷刷的寫下幾筆,推到了她的麵前。站起身,重重的鞠了一躬,說了句“謝謝你”,隨後便轉身離開了咖啡館。
尹維琪看著桌上那兩千萬的支票,端起杯子,淺淺的喝了一口裏麵又酸又苦的現磨咖啡。
看來那人主要是怕自己不管Icy的死活,一定要逼她現身交贖金呢。
她有種強烈的直覺,那綁匪並不想傷害Icy,兩千萬的贖金也不過是障眼法,真正的目的,其實是她尹維琪。
事情似乎變得明朗起來了。
如果說恨她入骨,又能了解她這麼多近況的,恐怕隻有那個女人了。
何珊珊。
這個令人生厭的名字,充斥在尹維琪的腦海之中。
如果真的是她,事情反而變得單純了。原本,她還一直擔心,會是向文彬為了試探自己的誠意,而故意排演的戲碼。現在看來,已經可以完全排除這種可能了。
思緒剛及此處,尹維琪的手機響了。
上麵顯示的是一個未知號碼。
想到綁匪曾留言說,會打電話通知交贖金的地點,尹維琪趕忙接通了電話。
“你手上是不是已經有了兩千萬的支票?立刻走出酒店,開車到Ceason碼頭。記住,不要通知任何人,你一個人來。否則,我不能保證Icy的生命安全。”
經過處理的模糊聲音從聽筒那端傳了過來。
尹維琪握緊了拳頭,一字一頓的答道:“我明白了。”
事已至此,她就更加確信對方不是衝錢來的了。但凡是想要贖金的人,有哪個會選擇支票而不是現金?一旦存錢取錢,通過賬號一追蹤,豈不是會自投羅網?
拿著手機,她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打個電話找人幫忙?可是事到如今,又能找誰呢?
腦海中迅速的閃過沐翊楓的臉,她握著手機的手指不禁緊了緊。直到此時此刻,方才明白能夠嫁給沐翊楓,著實受了他多大的庇護。自己總是由著性子恣意妄為,樹敵頗多,遲早是會遇到危險的境況的。
可是,既然已經都下定決心要分開了,此刻再找他,似乎實在是沒有道理。她也不能在一有事情的時候,總想著依靠他,那樣對他也太不公平,也失去了她離開他的意義了。
不想要再給沐翊楓添麻煩,這也是尹維琪愛他的一種表現。
況且,綁匪既然這麼快就知道她拿到了兩千萬的支票,可見她一直都被人監視著。若是輕舉妄動,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想了想,她不能坐以待斃,隻好在侍者送過來的買單小票上,迅速的寫下一行“Ceason碼頭”,然後扔下了一遝紙鈔作為小費,起身離開了。
這樣的話,若有人問起,總還會有個侍者對自己印象深刻,自己也不會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走到酒店門外,尹維琪開上自己租來的車,徑直開往Ceason碼頭。
她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祈禱Icy千萬不要出事。
此時此刻,沐翊楓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看著夏雲輝遞給他的那封綁匪勒索信。看到“尹維琪”幾個字時,他的眉心輕輕的皺了起來。
夏雲輝觀察著沐翊楓的表情,發起牢騷來:“沐兄,你看看,我早說過女人不能惹吧。你讓我和珊珊寶貝斷絕了往來,你看看,就出了這麼大的事,還把嫂子也牽扯進去了吧……”
沐翊楓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令他把餘下的話都咽回了嗓子眼裏。沐翊楓微微眯起狹長的雙眸,修長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麵,沉聲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事是何珊珊做的?”
夏雲輝歎了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搶白道:“我說沐兄,你也太不了解女人的心了。這女人啊,天生愛說反話,那些越是說不顧及名分願意跟著我的,那越是夢想著有一天可以做名正言順夏太太的,你說,你把一個女人的夢想破滅了,她不要找你麻煩嗎?她一次不成功,肯定還會再次找麻煩啊。”
沐翊楓聽到這話,不知為什麼眸中閃了閃,突然像個虛心求教的學生一般,舉一反三起來:“你的意思是,如果一個女人說要離開你,實際上是希望留在你身邊?”
夏雲輝向他豎了豎大拇指,誇獎道:“不愧是沐兄,一點就透。”
“向文彬那裏怎麼說?”沐翊楓沒理會他的調笑,收斂起內心湧動的複雜情緒,問起了正事。
夏雲輝看似漫不經心的把弄起前額的劉海,垂著眉眼答道:“我雖然想辦法糊弄了一番,說是有人對我們兩家公司的合作不滿,但看他那個精明的樣子,可能並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