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輝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顧慮,漫不經心的答道:“我本來隻有30%的股份,剩餘那10%,說實在的,是連蒙帶騙來的,現在能留下5%,我已經很知足了。再說了,能用5%的股份救了嫂子那樣的美女,把錢花在女人身上,我可從不心疼。你安心做你尚氏企業的董事長,可別尚氏這兩個字。”
夏雲輝這麼說,就是沒有再做董事長的意願了。
尚承宣感激的彎了彎唇角,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又過了幾天,向文彬收到了一封用碎報紙貼成的信。
“SophieKaye的遺言,在我手上。想要取回,就在晚上10點到Harbor畫廊來。”
寥寥數語,已經足夠讓向文彬心驚肉跳。
那東西終究是個禍害,自己此時已再經不起任何風浪,如果當年的事情被人抖落出來,自己恐怕在這世上便再無容身之所了。
即便是陪伴了自己多年的老管家,如果知道了向老爺和夫人死亡的真相,怕也不會原諒他這個少爺了。
晚上10點,向文彬準時赴約,他剛一走進那燈火通明的畫廊,便愣住了。
畫廊的兩側,掛著的可不都是當年方靜雪的畫!
那副方靜雪的封筆之作,他的肖像,就掛在他正前方的牆壁上。
幹淨而儒雅的笑容,定格在他與她幸福的曾經裏。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於瑩冰緩緩的走了出來,她打開錄音筆,Sophie虛弱的聲音從裏麵飄了出來。
“阿托品這種藥是我無意間從教授那裏得知的,我千方百計配製了兩份,準備送向家夫婦一起上西天,誰知,卻在我要下手的當日,這兩瓶充當營養品的藥不翼而飛。我後來才知道,是向家夫婦的親生兒子,向文彬那個魔鬼偷走了我早就準備好的藥,並真的把它們送到了向氏夫婦的嘴中……”
向文彬聽完了裏麵大段的剖白與陳述,他不以為然的攤了攤手,說道:“這種一麵之詞,是起不了決定性的作用的。你想憑這個讓我入獄,也未免太小看曾經律師出身的我了。這遺言中漏洞百出,又沒有交代作案的方法和時間,根據疑點利益歸於被告的原則,你以為能夠扳倒我嗎?”
“既然這東西沒有任何意義,你又為什麼要來?”於瑩冰不為所動,將錄音筆收好,想聽一聽他的分辯。
向文彬卻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他皺了皺眉頭,看著四周問道:“為什麼你會有這些畫?”
“我隻是想完成方小姐的遺願而已。”於瑩冰大搖大擺的坐在了一個椅子上,優雅的翹起了腿。
“她的遺願?”向文彬狐疑的眯起了眼睛,“我怎麼不知道?”
於瑩冰故作驚訝道:“你不是方小姐的戀人嗎?難道你沒有看過她的遺書?”
“她是被人害死的,又哪裏來的遺書?”向文彬冷冷的斬釘截鐵的回了一句。
“你去看看走廊盡頭的裱框,也許會有你想知道的。”於瑩冰指著畫廊的盡頭,淡淡的答道。
向文彬猶豫了一瞬,將信將疑的走向了走廊盡頭,抬頭看了眼裱框中的信件。
阿彬。
信用這兩個字開頭,這是方靜雪對他的稱呼,這字體也分明是方靜雪的。
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說明你明白了我對你的心意,從來就沒有變過。
我拜托沐翊楓留下那封假情書,是希望你能夠因為我的背叛而放棄我、忘記我。
人不能總是活在過去。
我雖然很想成為你的未來,可是,老天爺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腦部的萎縮,令我右手寫字已經越來越困難,明明有那麼多的話想和你說,明明有一輩子的話想和你說,可是現在,卻隻能勉強寫這幾張幹巴巴的信紙。
隻好挑揀最最要緊的話來說。
我要死了。
對不起,一上來就告訴你這麼殘忍的話。不過,你看到這封信時,應該已經能夠接受我不在的這個事實了吧。
你這幾天,一直都在研究人壽保險的事,我不敢打擾你,可不知道為什麼,這心裏就是不夠安穩。
你拉著我的手說,你馬上就有錢給我治病了。
阿彬,現實很殘酷,可是我們的內心不應該被擊倒。我很清楚,自己的病治不好,我心裏既希望你陪著我,又不忍心耽誤你。
我怕你做傻事。
伯父和伯母今天來看我,他們竟然主動提出要給我治病。伯母和我說了半天的熱乎話,我很開心。伯母從包中掏出一瓶藥丸,看起來圓鼓鼓的,真是可愛。她說這是營養劑,最近她兒子推薦給她的。
我厚著臉皮和伯母要了剩下的所有藥丸,隻想知道,我的阿彬,你究竟為我瘋狂到了什麼地步。
現在,我已經吃了裏麵的藥。
阿彬,我現在,好希望你能來看我一眼,你來看看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你怎麼忍心,我又怎麼忍心,讓伯父伯母受這樣的苦楚。
我不能讓你為了我,做出會後悔一生的事情。這個錯誤,既然是因我而開始,那麼,就由我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