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草民是在中原出生,之後隨著叔父到了西涼,中途叔父認識了丞相。”陳壽一上來就直奔主題,“正是叔父與丞相一直往來。”
“你可有丞相找你叔父購買極樂的確實證據?”
“是,草民這裏,有叔父與丞相通信的書信,其中還有幾封是給西涼的國君的。”陳壽拿出信件之後,就安靜的跪在下麵。
魏帝看完之後,直接把信件扔到了丞相麵前:“來人,丞相許辭勾結外族,意圖謀反,謀殺朝廷命官,草菅人命,拉下去革去官職關入天牢。”
魏帝的行動能力一向快,快的令人發指,這是許辭可以想到的,許辭想不到的是,傅子寒的行動能力也如此之快。
一朝權傾朝野的丞相,一天之內成為階下囚,是何等的諷刺,坐在天牢裏的許辭苦死不得其果,自己到底是忽略了什麼,導致自己竟然毫無反手之力就淪落至此一敗塗地。
許辭也隻能看著身上的囚服,感歎:“果真是風水輪流轉,終也是輪到老夫坐在這裏了嗎?”
“丞相,不是早就應該想到了。”傅子寒亮紫色的身影出現在牢房門口,一派風流儒雅,視陰暗天牢猶如閑庭信步,“從陛下跟你提出,要清理朝堂的時候,失敗就是注定的結局。”
“老夫應該說,悔不當初嗎?誰知六部隻是過程,陛下最終目的竟是老夫。”
“也許是,也許不是,陛下的心思何人能看透呢。”
“真是絕佳的擋箭牌,老夫至今也想不出,你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
“哦,現在大人竟然還對在下的來曆感興趣嗎?”
“老夫敗的如此迅速,自然感興趣,這可不是肖逸塵的風格。”
“或者,軍師隻是閑來無聊想換換口味?”
“現在,老夫對你身後之人更感興趣了。”
“為何?”
“一個委身男人身下的人,如果還擁有此等智慧,那他一定會孤獨終老。”許辭的話讓傅子寒一驚,冷冽殺氣瞬間爆發,一瞬之後歸於平淡。
“哈,我竟然忘記了,丞相大人尚擁有一雙閱人無數的眼睛。”傅子寒刷一聲打開折扇,扇著牢裏刺鼻的氣味,“想吧,盡情的猜測吧,直到自己死前也不要放棄思考,若否,你與一具屍體無異。”
許辭看著此時折扇上熟悉的墨蓮,乍然間有一種刺眼的感覺,因為他忽然想了起來,在魏帝的身邊,還有一個人,一個自己用盡一生也無法超越的人。
傅子寒瀟灑的轉身離去,不帶走一片雲彩:“你應該是無怨無悔,為權利而生,為權利而死,剛剛好。”
“那你呢,國師,你敢確定,下一個坐在這裏的不是你。”
“哈。”
一聲笑,也許什麼也沒有,也許包含太多,無數的言語傳達到許辭心裏,一瞬間,原本搖搖欲墜的心,徹底崩塌了,這是自信,是諷刺,同時也是對世人愚昧的嘲笑,像傅子寒這樣的人,在乎的根本不可能是權力,卻比權力更加求而不得。
平城之事告一段落,肖逸塵臨行前拜訪了鐵奇鋒。
“所以,那個老東西決心回家了?”雪翼細心的給肖逸塵係上披風,這個人還是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
“不是回家,鐵將軍非常清楚,他會死在回家的路上。”肖逸塵緊緊攥住袖子裏的一個盒子,“看見許辭的末路,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
“第一次見你如此慷慨。”
“這不是慷慨,如果他一直安分守己,肖某不介意讓他在這個位置上壽終正寢,但是,他的心太大了,魏國已經容不下他繼續存在下去,他之所以沒有反抗,是因為許辭知道,無論他怎樣努力,都無法對抗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