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燾拔出身後的寶劍,拓跋子書站在拓跋燾麵前,臉上毫無懼色,經曆沙場的殘酷,年輕的皇子宛如一夜之間變得滄桑許多。
一聲龍吟響起,清亮的劍身散發出血色的微光,拓跋燾看著劍身眯了眯眼,竟是許久不見的殺伐之色,多年之前,拓跋燾也是一個從權謀和屍體上走出來的厲鬼:“他說,這口劍名喚皇淵,吾兒,殺了朕,讓朕長眠去吧。”
迅速的攻城,迅速的即位,迅速的壓製住了一切反對的聲音,拓跋子書的動作,迅速的讓人心驚。
心驚嗎?的確夠令人驚訝的。
雪翼坐在桌子邊,看著已經一動不動坐了半天的肖逸塵,封印自己的時間,現下肖逸塵功體不足四成,靠著飛雲硬撐著在三日內趕回平城,那人應是早已疲累不堪。
三日前,肖逸塵夜觀天象,發現帝星隕落,雲蓮命星暗淡將隱,便著了魔一般,半夜用了術法招了飛雲,拉著自己直接衝出了武林盟。
越是向北行,雪翼越是心驚,不過短短一個月,魏國境內戰火四起,看方向竟然是從雁門開始。肖逸塵知道,魏國又一次的內戰,開始了,卻怎麼也沒算到,這場戰爭勝利的是現在本應在儒門的拓跋子書。
對了,肖逸塵想了起來,大皇子是玉子清的得意弟子,依照玉子清的性格,讓大皇子繼承王位遠比二皇子繼位來的有趣,殘忍的仁君嗎,真有玉子清的風格。
雪翼知道,他不能勸肖逸塵休息,那人也絕不可能現在去休息。
他們曾經並肩走過無數風雨,那次不是生死相賭,錯一步就是萬劫不複,這次,肖逸塵算錯了,賠上了拓跋燾的性命。
雪翼與君上卿和淨空大師他們不同,他沒有獨當一麵的智謀,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舍去一切的保護。
“雪翼。”肖逸塵悶悶的叫了一聲。
“怎麼了。”
“肖某透不過氣了。”
雪翼稍微鬆開摟著懷中人的手臂:“好點嗎?”
也不知問的是什麼好點沒,肖逸塵靜靜的趴在雪翼寬厚的胸膛上,聽著有力的心跳,穆然就紅了眼眶:“是肖某之過。”
肖逸塵聲音低啞,顫抖著透露出哽咽的聲音,雙手無意識的攀著雪翼的胳膊,將臉埋在麵前之人的懷裏。
一室無言,大悲無聲,如果可以,雪翼寧願肖逸塵發泄出來。
一次一次的受傷瀕死,看著一個個戰友消逝,此時的肖逸塵,脆弱的不堪一擊。
所有人都認為,經曆江湖腥風血雨,看淡生死離別的無垢雲蓮,應是已經痛的沒有知覺,可是雪翼清楚的明白,那是生生撕裂久遠的傷口,早已無血可流,卻痛的撕心裂肺。
輕柔的一吻落在肖逸塵柔軟的發頂,雪翼也有難得的柔情:“肖逸塵,在你的身後,永遠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