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誌,大誌。”
王第誌坐在樹上遠遠聽到一個女生在叫著誰,這聲音似曾相識,但是樹葉太密,他看不清人,隻能搖搖頭,心說本人大名王第誌,不叫大誌,到底叫誰,四周環視一圈,沒有人啊!難道是叫我,王第誌起身想應答。
汪!
爬在樹下的汪星人聽到這聲音,立馬站起,抖擻抖擻身上的灰塵,汪一聲,雙眼露出歡喜的聲色,吐著長長的舌頭跑了。
“汪大誌,王第誌,瑪德!誰給狗起這樣的名字,不知道人還以為我們倆是弟兄。”王第誌爬下樹,十五歲的少年緊皺著眉頭,看著消失不見的大黃狗,心說誰這麼缺德,不知道本神童的大名嗎?真是可氣。
今天他懷垂著一腔熱血,還未施展抱負,被狗差點咬了,而且主要是咬他的是他的“弟兄”,這讓他抓狂。
少不輕狂枉少年,出師未捷身先死,汪兄難弟總相宜,相煎豈是何太急。題詞《汪弟兄》。
鬱悶透頂的王第誌咬牙切齒的下定決心,一定要把武功練好,以前練的莊稼把式,對著汪星人,簡直是花拳繡腿,必須要有殺招,大招,一招秒敵,下次一定讓它吃吃本大爺拳頭的滋味。
化悲憤為動力,滿腔怒火無處燃,畫圈詛咒無所忌。
出門被狗追,沒有比這鬱悶的事了,一大早的時間就這樣浪費了,撈撈頭怎麼能賺到銀子,真是頭疼的事情。
經商,劫富濟貧,提詩詞二首,買它個幾百兩紋銀,但在這偏僻的農村裏,這些統統沒用。
胸懷千萬詩,往來是白丁。下地種田窩窩頭,誰人相識大才子。
有才無處用,隻能回家種紅薯,這句話事實用到王第誌的身上,鬱悶的他回家吃中午放了。
遠遠就看到自己父母在村外,焦急地走來走去,王第誌加快腳步。
“娘,發生什麼事了。”
劉氏看到自己兒子,立馬跑過來,拉起胳膊往家裏趕。“家裏出大事了,你再不回去,你大娘,二娘就把你賣了。”
“什麼?她們!”王第誌一驚,以前賣他家,他可以忍,因為這個家要活下去,但是現在他表現不好嗎?大不了到時候給他們一二首詩詞,就算他們不識,也能拖幾天,他們老爺總有認得的秀才,舉人老爺,那這錢就迎刃而解。
他隻是不想這麼早表現出他詩詞的天賦,抄前人的勞動成果,總歸不是自己的,這個朝代作詩詞都有限定,比如梅、雪等等各種限製,他腦袋有千萬詩,但記起的就隻有那麼幾首。
他出名了,別人限製出題,那他不就露餡了,沽譽釣名,這是讀書人的大忌,那他這輩子就毀了,所以他不想暴露,但實在沒有辦法,他隻能抄襲了;要是賣身,以後考取功名了,始終低人一等,讀書人必將不容,羞於共舞。
朝中千紫貴,全是讀書人,那他超越幾千年的學識,就無用武之地,稍有出格,拉出去砍頭了。
那些大地主看中的是他考取功名,對他們土地的稅收的減免,隻要他考一個童生,地主們肯定不會讓他再繼續考取功名的,會把他直接圈養起來,一生榮華富貴,但毫無人生自由。
要是他是以前的王第誌,可能還能接受,人活著就是享受榮華富貴,但是他現在腦袋裏裝了五千年的文化底蘊,他不想蹉跎一生,碌碌無為。
一瞬間王第誌想了很多,他萬萬想不到自己的大娘二娘,這麼著急把他賣掉,為什麼?是看他有躲他家主之位,還是眼中容不下他,思緒亂飛。
“娘我先去看看。”王第誌想不清楚,但他必須阻止,所以加快腳步回家,讓他娘後麵來了。
此時大廳裏,王大娘趙氏和王二娘李氏,眉頭緊皺在一起,臉色很是不好,但她們沒有出口。
早上進過千思萬慮的趙氏、李氏終於同意把自己侄子賣了,但是萬萬沒想到他侄子無意的舉動,讓全村村民給他銅錢,要是讓他在做一二件好事,豈不是月月的利息都能還上,他們隻需熬過七月,糧食就到收獲的時候,家庭困局就解了。
但萬事終會出現那麼個萬一,她思考就算自己丈夫是讀書人,也無法借到利息錢,那自己侄子一天在村子裏,也不會搗騰出什麼,遲早要賣,還不如乘早,還能賣個好價錢,侄子的地位也不會太差。
但事實轉變得太快,現在她後悔了,但她把話說出口了,覆水難收,隻能硬撐著,就算他們咬定事實,她就是不開口,心中祈禱自己萬能的侄子解開這個結。但她萬萬想不到的是王第誌被狗追到樹上去了,那時候他還在樹上罵狗了。
“王大娘,這白紙黑字,你不簽也得簽。”牛大管事,滿含怒氣,他想趕緊把字簽了,以免出現什麼意外,但是他沒想到趙氏這麼能忍耐,就算他怎麼施壓威脅,就是死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