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皙是氣憤的,幾天來,她隻要看到一樣東西就砸個稀巴爛,而魔蠍似是毫不在意,她砸碎什麼便叫人給她重新添置。
在她看來,一切能給魔蠍添堵的事她都樂於去做。
而魔蠍這日剛踏足便又聽到瓷器破碎的聲音,他麵無表情地走了進去,救下了白素皙手中的前朝古董青釉花瓶。
“無理取鬧也應該有個限度!”他皺眉嗬斥。
“哼,無理取鬧?若是看不下去你大可以將本王妃送回去。本王妃這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你這個無情無義,將別人的生命隨意踐踏的惡魔。”她掙脫了他的手,扯著嗓子大罵,隻恨當時沒有跟鎮上有名的潑婦學過罵街。
他皺眉,“若是我殘忍,依你數次挑戰我極限的行為,現在的你隻怕已經死了無數次了。”許是被她的自稱所刺激到,他對著她低吼,為什麼這個女人是如此的固執?
“那你大可以殺了我呀!”她倔強地揚起頭,對他眼中隱藏著的怒火視若無睹。
許是真的氣極,他突然揚起手。
白素皙眼看著他要打下來,隻是一動不動地站著。反正她受夠了這裏的嬌聲穢語,受夠了這裏充斥的濃重胭脂味,受夠了她被囚禁在這,除了四麵牆壁,什麼也看不到。
而每過一天,她對軒轅楓的思念就越是增加一分,這樣撓她心的思念還不如殺了她的好。
魔蠍看著她倔強的模樣,突然笑了。
白素皙見他不打反笑,剛要再次開口罵他個狗血淋頭,卻見他停止了笑,聲音是白素皙熟悉的涼薄無情。
“本宮讓你見一個人,希望這個人能讓你安分一些。”
他對著外麵拍了拍手,隨後就看到魔修抱著另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白素皙看到那個身若無骨、病若扶柳的女子時,瞬間睜大了眼睛。
這不是顧念又是誰,有所不同的是,此時的顧念雙眼呆滯,嘴角甚至還有涎液留下。與她平日看到的那份機靈實在是兩個極端。
她趕緊上前,將顧念搶到自己懷裏,忍住心頭的悲痛,痛聲對著魔蠍斥責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沒什麼?”他不屑地挑了挑眉,“隻是讓她照顧一下自己的主人罷了。”
“你有什麼不滿衝我來,何必為難一個小姑娘。”
“這樣她才會更忠心,你該感謝我,不是嗎?”
白素皙久久說不出話來,她忘記這一路走來,魔蠍留給她的可怕印象。他沒有任何的人類感情,他對想要違反他命令的人都會無所不用其極的去折磨她。
以前的她不懂什麼叫做紅顏禍水。在桃花鎮的時候偶爾也會有男子盯著她看,但她隻把它當做是友好罷了,畢竟她每次跟那些人打招呼時,他們也會很熱情地回應自己。現在想來,自己的確是太單純了。
若是沒有這張臉,自己的人生是不是會不一樣一些?
她看著魔蠍,眼中再沒有對未來充滿希望的光彩,“放過顧念,她是無辜的,我不再鬧便是。”
他看著她的眼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由猶如黑曜石一般的光彩蛻變的死寂,突然有一刹那的晃神,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但他也並未妥協,轉過身不再看那令他心痛的眼神,“隻要你聽話,我自然會給她解藥。”
說話間已經將一個瓷瓶扔給了她,“這是解藥,不過隻能讓她在半個月內保持清醒,剩餘的半個月就看你的表現了。”
她垂眸,給顧念喂了藥,隨後看著她的眼神慢慢由渾濁專為清醒,她竟是有一種喜極而泣的感覺。
顧念看著她喜中帶著的悲,雖然覺得不明所以,但還是心疼地問道:“王妃不舒服嗎?奴婢去請大夫。”
白素皙趕緊攔住她,“傻丫頭,我沒事,倒是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顧念搖了搖頭,她隻記得她被敲昏,醒來之後就已經在路上了,而支撐她過來的,就隻有領頭之人告訴她的,她會在雪災爆發之地與白素皙相遇。
兩人再次相逢,顧念一高興就又打開了話匣子,不停地說著這一路上她看到的趣事,隻不過那些令人悲傷的事,她卻一字不提。
白素皙從她臉上偶爾流露出的悲傷也知道她這一路必定不會太輕鬆,但也不打算拆穿她,免得破壞了顧念的一番好心。
不知不覺間,冬天快要過去。
軒轅澤的賑災大軍也快要返還,而白素皙也是從顧念口中才知道雪災爆發之地,竟然就是這個小鎮以及周邊的一些鄉鎮。如果不是顧念回到了她身邊,那麼她將錯過這個可以讓軒轅澤帶自己回去的大好機會。
今日一大早,白素皙就派顧念出去買了一些女兒家常用的胭脂水粉。而顧念也不孚她所望,跟著顧念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封信。她急急打開,軒轅澤卻隻是叫她耐心等待,並且會指派一個丫鬟來給她……
那丫鬟來的時候,兩人都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你是軒轅澤的人!”白素皙看著身前那帶著桀驁不馴的精練女人,冷聲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