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拂過,雲緩緩飄動,漸漸露出帷幕下的顆顆珍珠。
紅綢兩端,一人冷若冰霜,一人眉間含笑。
“阿鳳,你說我們這像不像新婚時手執的繡球紅繩?”
“你!……無恥!”
癟了半晌隻蹦出這麼一個詞來,鳳歸氣得心肝脾肺疼,偏生又找不到能罵人的話。被他這樣一說,本緊握著紅綢的手莫名覺得燙,立馬將紅綢對著他的臉扔了過去。
風衍接住拋來的紅綢,遺憾道:“若這是繡球,我就更歡喜了。”
“教主大人想要繡球還不簡單?”鳳歸冷哼一聲,“隻消南風館倚門招紅袖。”
“嗬嗬……”風衍正打算往下說些什麼,卻忽然止了聲。
沙沙,沙沙。
風吹樹葉,又似夾雜著一絲不同尋常。
微蹙眉頭,風衍沉聲道:“又來了,該死。”
“真是糾纏不休,麻煩。”鳳歸認同道。
這群毒蛇仿佛認準了他們一般,明明已經甩開了卻又追了過來。他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蛇也開始啖人肉了?如此緊追不舍,真真稀奇。
一縷青絲遮麵,鳳歸伸手撩發,腕間銀鈴叮咚。
風衍盯著他身上的銀鈴良久。
鳳歸以為他又在打什麼主意,皺眉不悅,本欲側身避開他的視線,然,略一思索又杵在原地。避開的話,總有一種他氣弱心虛的感覺。
待風衍指尖撫上他手腕時,鳳歸立時身體一僵,啪地一下打在他手背上,羞惱嗬斥:“你做什麼!”
這回風衍倒沒有謔笑他這番反應,嚴肅地凝視著他腕上銀鈴,一字一句道:“昔日曾聽聞蠻疆有以笛聲控蛇,驅使毒蛇起舞。你這鈴鐺莫不是異曲同工?”
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腕上銀鈴,鳳歸狐疑地瞅了眼風衍,“你的意思,是本公子引來的毒蛇害你,順便把自己也搭進去嗎?”
“笑話,本公子倒是從未聽聞有人帶了鈴鐺入山林就被蛇群追殺的。”鳳歸鄙夷地睨了他一眼,“本公子瞧著,許是教主大人得罪的人太多,被人下了引蛇粉而不自知吧?”
風衍不置可否。
若是這般輕易便被人下了藥,他這個教主不用做也罷。何況引蛇粉的氣味,他怎麼會分辨不出呢?不過鳳歸所言也有些道理,以樂聲控蛇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這下總可以了吧?”鳳歸三兩下將手腕和腳踝上所有的銀飾鐲子統統摘掉,遠遠扔了出去,“要不要本公子把這身衣裳也去了?”
曖昧一笑,“求之不得。”
“哼!”鳳歸沒再搭理,轉身看向來勢洶洶的蛇群。
打頭陣的蛇爬過銀鈴落處,絲毫不曾停頓,依舊往他們奔來。絲絲聲不絕於耳,夜中林子愈加陰森可怖,蟲鳴蛙叫皆不複聞。偌大的林子裏,仿佛就隻剩下他們二人,加上一群五彩斑斕的毒蛇。
“不過一群畜生,卻耀武揚威,著實可恨!”
鳳歸怒罵一句,不退反進,抽出大腿處綁著的一把匕首向蛇群殺去。
瞧著鳳歸拔出匕首的舉動,略一揚眉,心道小豹子之前還算手下留情了,這凶器藏得倒深。眼見鳳歸廝殺得起勁,臉頰粘上點點殷紅蛇血,分外妖嬈,風衍這廂也動了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