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撫著鳳歸額間碎發,教主坐在床沿,凝視著他的睡顏,眸色幽然,若有所思。
一別月餘,沒曾想,思念卻遠比預期來得強烈。
收到左護法傳來的消息時,他思忖片刻便決定親自前來迎接他的美人。多等一刻,都成了一種煎熬。方才在船上窺視到海底動靜,一想到有人傷到他的美人,就恨不得將那人撥筋抽骨!
瞧著床榻上安安靜靜沉睡的美人,五官柔美恬靜了許多,眉眼中透著一絲脆弱模樣。給人以乖順溫和的錯覺。但,相較之下,教主還是更喜歡張揚舞爪,時不時伸出爪子撓一把的小豹子。那樣鮮活有趣、神采飛揚,眉眼中的傲然自信,叫人挪不開視線。
伸手摸了把脖頸處的咬痕,想起他抱著昏迷的鳳歸上船時那些人古怪的神色,教主不禁失笑。難道他看起來有那麼饑不擇食,連昏迷的人都不放過?
“咚咚咚——”
門外傳來三下敲門聲,隨侍輕聲輕語彙報:“教主,屍體已經打撈上來了。身上除了一根銀線,沒有其他能夠證實身份的東西。”
職業殺手的臉從來都是不會暴露於人前,雖然他們知道這位可能就是榜上第九的“流一線”,可光憑一張大眾臉的屍體和一根銀線,並不能證明什麼。
“剁了喂魚便是,何須特意來問本座。”風衍淡漠地回道。
“諾。”隨侍連忙應下。
古語雲,人死為大,即使生前是敵人,死後,也當給予幾分尊重。做出鞭屍或毀屍的事來,隻怕是恨毒了那人。
如此換算一番,那豈不是教主愛慘了那位?
隨侍心下一凜,暗惱自己方才傻,貌似又做了一件不怎麼聰明的事情……
說來,自打他成為隨侍後,估摸錯的事情好像還挺多,教主到現在都沒有弄死他,會不會是對他有幾分那個意思呢?想想還有那麼點小暗喜。
實際上,教主隻是認為他傻是傻了點,但好在不會揣摩他的心思,人又衷心,做事又勤快,左右不過是跟在他身邊做些繁雜的小事兒罷了,也不需要多聰明。至於這種紮心的真相,直接浮雲掉便是,誰在乎?
傻樂的隨侍將教主的話吩咐下去,又轉道去小廚房叮囑一番,等回了教中,他可就沒那麼多表現的機會了。
負責教主生活起居的侍女,通常是不下天劍鋒的。而在天劍鋒外,教主才會用到隨侍。教中無甚麼大事時,教主也極少下天劍鋒,隻是偶爾才會去天禦峰的沐風園坐坐。不過,此番有了美豔動人的副教主,還會不會去沐風園,都是兩說。
鳳歸並非嬌滴滴的美人,昏睡了半個時辰後便睜開了眼。入目便是教主那張令人恨得牙癢癢的臉。身上幹爽,衣裳也不是落水前的那件。
“醒了?”習慣性問了一句,風衍動作輕柔地扶他坐起來,“身上可有不適?”
“你換的?”聲音有點啞,在海裏嗆了水,嗓子不怎麼舒服。
“先喝點茶潤潤,”風衍起身去倒了杯溫水,嘴上揶揄,“不是我還能有誰,或者說,阿鳳想讓誰幫你脫衣服?”
鳳歸接過茶,不搭理他的話。小小抿了一口,靠著床頭,微微眯著眼,有幾分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