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梢微動,好似回憶起了曾經兒時光景,然,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鳳歸麵若冰霜,冷眼睨著他,“多說無益,我們終歸是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
“不、死、不、休……”咀嚼著這幾個字,鳳祁神情愈加迷惘。
鳳家出事前,他雖然極為厭惡鳳歸,但是從沒有想過要他死。
可,原來……他們早已成了不死不休嗎……
是了,他的娘親害死了鳳歸的母親,而鳳歸也殺了他父母,這仇恨已然無可解。
恍然明悟,卻為時已晚。
“鳳歸從沒有兄弟。”從牆邊兵器架上抽出一把短劍,鳳歸眸光微斂,又快又狠地一劍送進他胸膛,“一路走好。”
“多……謝……”鳳祁勉強抬頭望向鳳歸,本想說多謝給他一個痛快,話未盡,頭一歪,已然徹底斷了氣。
哐當——
鳳歸隨手扔下短劍,扭頭往外走,同時吩咐黑衣教徒,“收斂一下屍體,厚葬吧。”
全程旁觀的風衍此時緊跟上去,默默捉住他的手,三步並作兩步上前與他並肩同行。
鳳歸輕微掙紮了一下沒有掙脫便隨他去了。得寸進尺的風衍,悄悄變換手勢,十指相扣,緊緊握著。
踏出陰沉黑暗的刑訊室,沐浴在絢爛陽光下,仿佛又重獲了新生。
“原來你小時候是個小哭包呀?”風衍打趣兒道,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真看不出來。”
因鳳祁的死心中激起的複雜情緒被風衍這麼一戳,好似泡沫,忽地就破碎了,悄然消失。
鳳歸用力拍開他作亂的手,怒瞪著他,辯駁道:“誰是小哭包了?!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
“哦?動不動就哭鼻子的是誰?我都不曉得你原來小時候這麼嬌氣。”風衍不依不饒地繼續嘲笑。
“你!滾!”一腳踹了過去,鳳歸氣煞。
恢複功力後的風衍可沒那麼容易被壓製,輕鬆避過,又纏了上來,“是我錯了,作為賠禮,我帶你去個地方。”
天劍鋒半山腰,山巒環抱成新月狀,其間一片碧綠青草,恰好沒過足踝。靠山一側,橢圓淺藍鏡湖,陽光斜射下來,反映幾道粼粼波光。
踩在軟綿綿的草地上,陣陣涼風迎麵拂來,仿若一瞬間進入了初冬。
“寒湖這裏尋常很少會人過來。”風衍牽著他的手,大步流星走到湖邊綠草地,忽然將鳳歸往自己懷裏一拽,抱著他往後倒。
猝不及防,鳳歸順著他的力道倒在了他身上。倆人跟車軲轆似的,連著滾了好幾圈,堪堪到湖岸才停下。
“你做什麼?”鳳歸微不悅地質問。
風衍放開,仰麵躺在草地上,伸展開雙臂,“我煩心的時候最喜歡來這兒,躺在地上,吹著習習涼風,看天上雲卷雲舒,甚是愜意。”
“我沒有心煩。”鳳歸反駁了一句,已經倒在地上,索性也學著他的樣子躺下來,枕著手臂,看著天上的雲哼哧哼哧地拚成一個豬頭。
“嗯,是我心情不佳,阿鳳陪我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