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頭的,喝一碗涼茶真是痛快!”黑臉小子猛灌了一碗,又朝茶攤老板娘喊道,“老板娘,再來一碗!”
“好嘞!”老板娘應聲過來添茶,一雙手長了繭子,麵容倒是還算清秀,徐娘半老,依稀可見年輕時的美貌。
這家茶攤開在荒山野嶺的官道邊上,過來喝茶都是來往的商隊或趕路人。一文錢一碗涼茶,不二價。茶攤除了老板娘,就隻有一個燒水的小夥計,長得人高馬大,卻是天生的癡傻。
不過一個女人家能帶著個傻子在這種地方開茶攤,自然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這老板娘在江湖上頗有幾分名氣,人稱黑寡婦。
老板娘先後嫁過三個男人,都不幸死於非命。有人說是她命帶孤煞克死了丈夫,也有人說其實是她心腸歹毒,殺了夫君。後來被村裏人排擠,她就帶著第一任丈夫留下的傻兒子在外麵開了這麼個茶攤。
“老板娘,來一壺酒。”一行十五六人,這領頭的男子獨自坐一桌,將手中的劍放在桌上,吩咐道。
“客官,酒十文一壺。”老板娘從屋裏提了一壺酒出來,一邊說,一邊將酒放到了領頭男子桌上。
“老板娘,我記得你這兒有一兩銀子一壺的胭脂紅,給我來一壺。”領頭男子瞧了眼桌上的酒,又看向老板娘。
老板娘聞言抬頭打量了他幾眼,笑道,“沒瞧出來,這位客官還是小店的老顧客啊。這一兩一壺的胭脂紅,您都知道。”
領頭男子笑笑沒有多言。鄰桌的黑臉小子湊上前,好奇地輕聲詢問,“老大,你認識黑寡婦?”
“喝你的茶去。”領頭男子輕斥一句,給自己滿上一杯酒。
嬉鬧似的訓斥可唬不住黑臉小子,端起手裏的空碗,遞到他麵前,嬉笑著討酒,“老大,給我們也來一口唄,兄弟們一路上趕路辛苦,可不正饞著嘛。”
邊上另一個漢子也湊熱鬧,玩笑道:“對啊,左護法大人可憐可憐兄弟們,賞一杯酒唄。”
領頭男子,也就是左護法紀寧,不輕不重地瞪他們幾眼,“這點酒錢你們還掏不出嗎?盡想著占老子的便宜,怎麼不見你們猴兒出錢買壺酒孝敬孝敬老子?”
“客官,您的胭脂紅。”老板娘將一個係著紅絲帶的酒葫蘆擺到桌上。
左護法在一眾兄弟或明或暗的注視下,打開了葫蘆塞子,頓時一股濃鬱的酒香飄出。
“唔啊!這香味,真是絕了!老大……”黑臉小子林旭一臉渴慕地望著左護法,手裏的碗往前遞了遞。
其他人雖然沒說話,但也一瞬不瞬地盯著左護法和他手裏的那葫蘆酒。
“想喝?”左護法問了一句,見眾人忙不迭點頭,伸手將塞子塞了回去,冷酷無情地道,“自己買去。”
林旭望望左護法一臉大寫的拒絕,知道討酒是沒戲了,隻好轉身去找老板娘,大喊道,“老板娘,給我也來一壺胭脂紅!”
左護法收好酒葫蘆,麵上帶著看好戲的神情。他能知道胭脂紅,還是伊澤茗的功勞。相比起他常年跟在教主左右,伊澤茗多是自行出去辦差,行事自然方便許多。
黑寡婦的事兒,也是伊澤茗跟他提起過,她曾是山匪頭子的女兒,後來山寨被朝廷清繳,誤以為年幼的她是被擄上山的,救下後安置在山下的村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