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欣然應諾說:“我一定準時參加!都二十多年啦,你還記得我,我真的非常高興——我衷心地祝福你,長政!”
坐在桌對麵的我,分明地看到,她在接電話時,格外激動,那種成就感的欣慰,使她眉飛色舞,一放下電話就情不自禁地對我說:“我太感動了!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為孩子們工作,他們都和我很熟,如果有一個小朋友不認識我,那說明我沒有盡到責任,也是我辦學的失敗。我整天同他們在一起,從來不感覺厭倦,是他們在鼓舞著我、推動著我!剛才這個學生的邀請電話,真使我感到驕傲,我也更熱愛自己的工作了!此時,我不由得聯想起一件令我刻苦銘心的往事:我有3姊1兄1弟,我是老五。在生下我的那天晚上,奶奶問:‘生了個什麼?’我爸答:‘女孩。’奶奶悻悻地說:‘啊?又是個丫頭!’盡管我長的並不醜,也較聰明,可就因為我是女的,又最小,所以奶奶一直都不喜歡我,隻有媽媽疼愛我。我爸在外邊上班,不管家裏事,一切都由年輕就守寡、在家最大的奶奶統管,因為她不喜歡我,所以兄姊都不喜歡我。我在家沒有地位,我一講話,姊兄就說:‘你在家最小,沒你講話的權力!’‘你比綠豆還小!連芝麻都不如!’我清晰地記得,在我3歲那年,有一天下午,所有孩子都進奶奶的房間,她說:‘排隊,我給你們分點心。’剛排到我,她就斥逐我:‘沒有你的事,走開!’這使我稚嫩的心靈,受到了強烈地創傷,我悒悒無言地低頭走進媽媽的房間,獨自坐在牆角,默默地淌著淚,直到天黑……到媽媽進屋拉燈才發現我,驚訝地說:‘哎呀!我到處找你找不到,原來你在這兒喲!’隻有媽的膝蓋那麼高的我,緊緊摟著媽的雙腿,滿腹的委屈,頓時化作哇哇的哭聲!我對媽說了緣由,她一下子把我抱起來,在柔愛地親吻我的時候,她那疼惜的淚水,同我的流在了一起……少頃,她從積極的方麵,說了句讓我銘記畢生的箴言:‘我的好寶貝兒,你應立誌成才!要記住:日後立業,要用真情深愛去對待每一個像你這樣的孩子!’從此,在我幼小的心靈裏,形成了這樣根深蒂固的概念:‘媽媽保護我,媽媽是英雄!’這個看似生活中的小事,卻給我一生的學習、擇業和有所成就,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邊校長講的很有道理,這正如英國劍橋大學著名教授貝弗裏奇所言:“思想上的壓力,甚至肉體上的痛苦,都可能成為精神上的興奮劑。”如果說,她在家受祖母等人的藐視是一段厄運的話,那麼,這就應了英國哲學家、政治家培根的話:“奇跡多是在厄運中出現的。”
媽媽樂於助人的義舉,也成了她學習的榜樣。比如,她4歲時,隨媽出門,看到有個黃包車夫,玻璃紮到腳裏,直流血,很嚇人,媽就把他領到家裏,幫他拔出玻璃、敷上藥。一連數日,那車夫每天都到她家找媽清理傷口,換上新藥,直至痊愈。此事對小之娟的影響極大,她當時就想:“媽不僅保護我,還幫別人,是真正的英雄——以後我決心要做媽這樣的人!”
之娟的外婆家在香港。她9歲跟父母舉家到港定居。母親的慈善言行,很快博得了街坊鄰裏的一致口碑。我國五經之一的《周禮》中寫道:“上行之,下效之。”有其母,必有其女。之娟11歲上,鄰居有個比她小的女孩被狗咬了,那女孩的媽媽因為要上班委托之娟領女兒到醫院打針,之娟滿口答應,一連去了好多次,直到完成這一療程。
在之娟上小學六年級時,舉止文雅、講課一流的班主任兼英語女老師張冰,讓學生寫《我的誌願》的命題作文。別人都寫了一個誌願,而之娟卻寫了“我想做護士,也願當老師”兩個誌願……她考入英國倫敦皇家辦的護士學校;3年學業期滿,即被選任當地護士;1年後回到香港,又做了3年護士。巧的是,無論在英、回港做護士,她護理的都是兒童,對孩子也情有獨鍾!一天有位朋友勸她:“你那麼喜歡兒童,又特別精明強幹,為什麼總在有病孩子中工作,而不到健康兒童中去大幹一番事業呢?”此話有如醍醐灌頂,使她茅塞頓開!於是,她又到香港華僑工商學院教育係深造,在4年的本科學習中,她特別注重心理學,成績也尤為突出,這就為她日後在辦學中,從愛出發,以情動人,有針對性地采取啟發式的教學思想和教學方法,打下了堅實的專業基礎。她畢業後的1970年,正值她長子、長女上幼稚園的年齡,當時,家長上班忙,無暇顧子女,而幼稚園又很少。於是她就找了個小院子要辦園。她去注冊時,香港教育署官員到到現場看後,問她:“你計劃收多少孩子?”她本想把自己和兄、姐的孩子都放進去,再外招幾個孩子同他們做伴就行了,於是就答:“20來個吧。”那位教育官卻說:“這地方足可收60多個!”就這樣,她從創辦隻有60多個孩子的幼稚園起步,踏上了她日益發展、壯大的幼教事業的金光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