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陽下的查爾斯河畔
波士頓的七月,亦還熱,從上午十點一直到下午五點多才覺得涼快些。
女兒今天休息,她帶我和她爸爸出去散步。這是我們來到美國後的第三天。
從我們的住處走過大街,沿著一條寬敞的路,再過一座長長的橋,向右一拐,沒多遠就到了查爾斯河。
來到查爾斯河畔,感覺不錯,藍藍的天,開闊的視野,靜靜的河水,這空曠,這溫柔又被自然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很協調。
我們三人在披著夕陽的河畔漫步,離這不遠處是一大片草坪,草坪上有幾個人在玩,有的拋扔飛碟兒,有的躺在草坪上,靜靜的,不吭也不動,仰天而臥,盡享悠閑自得。河畔近處有幾條閑置著的木條櫈,那是供人歇息的。我們沿河而行,夕陽下,水清草綠,野花遍布,我認不得這些花兒都叫什麼名兒,當然,最主要的是花兒美化了環境,帶給我們舒適和快樂。
夕陽把金色灑向水麵,秀麗而溫暖,河旁一條彎彎的小溪,潺潺流淌,蕩出水波細紋,閃著金光……
女兒歡天喜地地叫我,說小溪中遊來一群野鴨,我們興奮而新奇,翹首張望,盼著它們盡量離我們近一些。果然,它們順著清清的溪水,悠悠然遊了過來。我們仨都好奇地順著它們遊來的方向望去,想著它們來自哪裏,住在何處,看了半天隻見遠處有片蘆葦,興許那兒就是它們的家。鴨群越來越近——一隻成年鴨領著一群鴨仔兒,顯然,是鴨媽媽帶著寶寶出來覓食,玩耍。隻是辛苦了鴨媽媽。因為它不知道我們的來意,所以很警惕,連食兒也顧不得吃,一個勁兒的東張西望,顯得很不安。是啊!無論是什麼動物,當它處於防範狀態時,它何以得安呢?它不住地伸著脖子四處看,我和女兒都猜透了它的心思——怕寶寶受傷害。因此,我們靜靜地站在那兒,不敢有任何舉動,女兒隻在它不注意時為它們照了相,還輕輕的彎下腰親切地叫它們鴨兒,鴨兒……大概它意識到了我們的善意——是因為喜歡才走近它們的。真的,它們不僅沒遊走,還放鬆警惕向我們站的地方緩緩遊來。離近了,我數了數,成年鴨的身後,跟隨著九隻鴨仔兒,夕陽下,絨球兒一樣漂浮在水麵上,樣子實在可愛。而且它們都很乖,亦戲水亦覓食兒,就是不亂遊,不散開,一直簇擁著,緊緊跟隨在母鴨的身後。幼崽兒對母親的依賴,母親對幼崽兒的嗬護,就在輕盈地遊動中體現得淋漓盡致,讓人看了非常非常感動……
沿河前行,偶遇三三兩兩青年男女,大多是為強身健體來此跑步的,他們耳上戴著MP3之類的裝置,邊聽邊跑,大步流星……
遠看藍天塗霞韻,近觀溪水映花紅,夕陽更美鴨兒影,畔上漫步享自然。我願留得此景。
夕陽下,我站在查爾斯河畔,女兒相機快門的瞬間啟動,記下永恒的留念。無論畫麵上能否顯示所有的景物,我相信,今後,隻要看到這張照片,我定會想到當時的情景——詩情一片,畫意一片,生機一片。況且那照片照得也很好,輪廓清晰,意境優美,我喜歡。
查爾斯河,原來是我陌生的地方,是女兒來哈佛大學學習,我才有機會領略這裏的風光。由於跟國強和女兒在一起,盡管身在異鄉客地,亦覺得全球的自然一樣美。融入自然中,共享美自然……
二〇〇七年七月十六日
(二)觀“老忠實”
這是我們將要離開美國回國前的一周,女兒在哈佛大學完成了她的學科項目後,陪我們參加了一個旅遊團,主要去看看美國最大也是世界最大的國家公園——黃石公園。
從波士頓乘飛機到芝加哥,轉機到了丹佛,從這兒,開始了我們的旅遊曆程。
在這期間我結識了來自各個國家、各個地區的不少朋友。有荷蘭的,美國的,印度的,還有我國台灣和香港的,一行二十六人。
帶我們的導遊是美籍華人,名字叫約克。他是廣東人,又長期在美國居住,除了會說普通話、廣東話,還能說流利的英語。他有四十來歲,細高挑兒,很和氣,服務又周到,工作也很認真,相處中,從沒見他誤時誤事,怠慢遊客。可是準備去黃石公園的那天早晨,卻出了一件有趣的事:我們一行都按導遊說好的時間(早七點)吃過早飯,七點半都準時坐到了車上,一切就緒,隻待出發。
可是一向準時的約克,這一次卻遲遲不來。是啊!早餐時也沒人見他。一開始,人們都覺得他隨時會來,十五分鍾過去後,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言語。也許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兒,也許有的語言不通也不願多說。“等會兒唄!”我也這麼想。可是一等不來,二等不來,大家在默然中,好像又都在想:怎麼回事兒啊?可能大家也都在猜測,是不是去旅館結賬未妥才沒來呀?荷蘭籍的司機師傅主動去了旅館的前台,結果前台人早晨沒見他,有人叫了他的手機,手機已通卻沒人接。三十分鍾過去了,看得出,大家的心態有了變化,有的人不安地從車上下來了,有人想到去敲約克住的房間門。這一敲,真相大白——他還在夢中呢!原來是昨晚臨睡前,他給我們所有房間都設了鬧兒,卻唯獨忘記給自己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