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澈揮手示意眾人退下,隻留給兩人單獨相處。
淩鴛邁著沉重的腳步來到床前,望著那毫無血色的臉,嘴角還帶著一絲血跡,淩鴛再也控製不了眼淚,哭了出來,蹲在床邊,抓起那冰冷的手,緊緊的握著,梓燁,你醒來好不好,我寧願你恨我,寧願你折磨我,我也不想躺在這冰冷的床上。
傷心過後,她才從傷感中抽離出來,為軒轅梓燁把脈,脈象虛弱,時有時無,看來,已是拖了些日子,轉眸,對著帳外喊道,“來人!”
連澈與眾太醫進來,淩鴛冷冷道:“皇上病得如此嚴重,為何到了今日才回稟宮中,皇上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擔待的起嗎?”
連澈心知眼前的淩鴛的心情,就如皇上為她那般失控一樣。
眾人皆是不語,淩鴛一一掃過,這裏的幾位太醫她是認識的,“李太醫,把你們的藥方給我看看!”
李太醫連忙將藥方奉上,淩鴛瞧了一眼,這些藥根本就是治標不治本,不過眼前,也不是沒用,“皇上他能喝下嗎?”
李太醫搖了搖頭,“皇上喝不下,臣等已是盡力了!”
聞言,淩鴛沉默了一會,道:“我看你們是怕冒犯龍體,而不敢為之吧,再去熬藥,皇上喝不下,強行灌下!”
淩鴛此刻到是變得冷靜多了,人都是自私的,冒犯龍體是其次,最重要的恐怕是怕染上瘟疫吧。
淩鴛見太醫們無動於衷,“還不去?是想給皇上陪葬嗎?”
“是!”
淩鴛側目,望著軒轅梓燁,如今隻能先續命,她一定會想辦法找出解決的辦法!
過了許久,太醫端著藥前來,淩鴛將藥接了過來,將軒轅梓燁扶了起來,用嘴含著藥,一口口的喂著他喝下,直到最後一口後,她才將他放下,蓋好了被子,手情不自禁的撫上那熟悉的臉龐,這幾個月來,她最想做的,就是像現在這樣靜靜的看著他,撫平他那緊皺的眉頭。
可是這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奢望,隻有像現在這樣,他安靜的躺在床上,她才能如此!看著他,與他相識以來的一幕幕在腦海裏浮現,嘴角露出一絲滿足的笑,梓燁,你若不離,我便不棄!
而站在一旁的眾人,皆是倒抽了一口氣,這瘟疫傳染性極強,就是整日裏相處都會染上,更不要說如此親密了。
淩鴛收回心神,心知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起身,看了看眾人,見他們一言不發,淩鴛正色道:“我知道,這裏是我不該來的地方,但是如今,軍心穩,戰事連連,還請各位將軍把握好分寸,如今皇上臥病在床,不要以為失去了主心骨,現在才是你們表現的時候,皇上這裏我會照顧!”
話落,淩鴛見他們隻是彼此望著,她上前,正色道:“皇上乃是天子,自有上天保佑,我會與太醫們盡快找出解決瘟疫的辦法,請各位將軍各司其職,不需要我一個女子多言!”
雖然語氣平和,可是卻帶著一絲讓人不容置疑的態度。
接下來的日子,淩鴛便與太醫們不眠不休的研究藥方,不斷的換著藥,而軍中感染瘟疫的人也越來越多,淩鴛起先還隻是單獨照顧軒轅梓燁,可是幾位太醫早已是疲倦不堪,淩鴛隻好與太醫們照顧其他的病患,夜裏還要守在軒轅梓燁的身邊,不敢合眼,她很害怕她一合眼,再也見不到他了。
軍中不準女子出現,淩鴛怕招人話柄,便男扮女裝,不過幾日的功夫,已是和軍中的士兵混熟了。
而連澈也不時的前來,與她商討軍情,淩鴛很謝謝連澈的信任,除了醫書,她最喜歡看得就是母後留下來的那些兵書,所以她也偶爾出出主意。
而軒轅梓燁雖未曾清醒過來,可是氣色已是漸漸恢複,燒也退了。隻是同樣的藥,其他的病患卻是越來越嚴重,這讓淩鴛百思不得其解。
這日,連澈又按時送來了飯菜,當連澈靠近淩鴛時,手不由的一抖,淩鴛連忙上前扶住連澈,“連澈,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連澈笑了笑,實話道:“沒事,可能是聞不慣你身上散發的那股體香。”
淩鴛未反應過來,用鼻子嗅了嗅,連澈連忙解釋道:“很好聞,隻是頭會暈!”
這下,淩鴛恍然明白,難怪最近太醫們都不敢太靠近她,進帳來也隻是將方子放下,隨後便離去,原來是她沒有吃藥,體內的毒散發了出來,好在太醫們平日裏跟藥打交道,才沒有口吐白沫,暈過去,而連澈內力身後,還能抵抗一些!
“連澈,能幫我一個忙嗎?”淩鴛詢問道,她現在能求的隻有連澈了,那些藥若是知道,恐怕又得懷疑她是居心叵測!
連澈道:“你有事就說,不用跟我客氣!”
“我給你藥方,你去鎮上幫我買來!”淩鴛話落,便坐到了一旁,提筆寫了藥名交給了連澈,連澈一看,不由大驚,“這怎麼都是毒藥?”
連澈雖不懂醫,可是對於藥草還是略懂,這上麵的十幾味藥都是毒藥。
“恩,這是我自己用的,以後我會跟你解釋的。”淩鴛知道他會問原因,可是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