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
柳決明暗自向皇子討人情那件事湊效,果然到了春天那一幫子‘土匪強盜’沒有來了,並且臨時帶話稱,福祿村人傑地靈,曆史悠久,應當遊後代看管。話外之意就是不再做劃地皮坑老百姓的事情了。不過從小道消息還得知,那幕後操縱者已經被辭官入獄,那可真是一個大快人心。
村民知道這事情後,以為是老天有眼,讓他們絕處逢生,高興的逢人就笑。本來還都準備好了此後的去處,這樣一來就不需要像流浪兒一樣到處跑了。
而做成此事,傑出貢獻的幕後之人,柳決明倒是悠哉悠哉,隨便一個眼神就能透露出高傲與張揚。畢竟以前沒做過多少實際上的好事,這樣一來,就夠他自我滿足了。
他回福祿村那晚,祁安正坐在屋內,挑著燈火看書,眼睛看累了,本想眯一會兒,誰知卻睡了過去。屋子裏靜悄悄的,窗外半抹月色緩緩向上爬。
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外,絲毫沒有引起周圍的察覺。柳決明推了一把門,發現鎖住了,隨即敲了了幾下。
正巧村長起夜,聞聲後詫異喚了聲:“誰啊?”
“是我。”
柳決明十分精神抖擻的依在門框。
村長走去開了門,見他深夜回來,心裏尤為覺得古怪,畢竟那山路在夜裏十分不好走,更何況他手上也沒有一盞燈,或者一盞燭。於是問道:“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
柳決明躍過他的身影進門:“這個時候回來怎麼了?你們父子倆有不想讓我知道的秘密?”
麵對他一向的胡說八道,村長也已經習以為常,沒跟他繼續拌嘴,而是直接說出了自己感到疑惑之處:“山澗夜晚不好走,況且步行過來逗得一兩個時辰,你就這麼抹黑摸回來的?”
誰知柳決明轉口就說:“那當然不是了,我白天就回福祿村了,隻不過上小胖子家待了會兒。”
村長半信半疑,點點頭的打了個哈欠,隨即不管不顧的轉身回房休息了。
柳決明關上門,捋捋一把垂至臉頰的鬢發,然後邁步走進祁安的房間。見他正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旁邊的油燈火苗還閃閃跳躍著。
“這孩子”
他輕歎了一聲,然後走過去,伸手搭在祁安放鬆的肩膀上,緩緩捏了捏。
祁安睜開眼,猛地一下坐直了身子,臉上閃過一絲驚恐,隨即神思清醒過來,露出一個酸澀的微笑。緊接著直接抱住柳決明的腰身,將臉埋在他溫和的衣裳裏麵。
“你回來了。”
柳決明沒有避開,倒是伸出手很溫和的摸了摸他的頭,說:“你剛剛做噩夢了?”
抱著自己腰間的人沒回話,倒是用臉蹭了蹭,表示確實如此。
柳決明轉手把對方的雙手挪開,說:“去床上睡!”
而後,倆人躺進一個被窩裏,祁安將頭深深埋進他的臂彎,吸了一口清淡的香味,說:“你身上真好聞。”
“少調戲我。”
柳決明微微側身,在黑暗中用目光挑釁的看著他,然後故意推開祁安,用被子在兩人中間隔出一道阻礙:“我可要睡了!”
祁安坐起腰身,猝不及防的俯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心滿意足的說:“睡覺!”
隻聽見短暫的抖被子動靜,柳決明愣了一下,隨即嗤笑一聲,轉身背對他。
陽光從窗外透進來,顯得有些生機勃勃,耳邊縈繞著房簷屋後的清脆的鳥叫聲,格外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