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惠岸忽然站了起來,望了望遠方,已辨不出輪廓的暗沉沉的天際,“明天,你和我一起去見菩薩吧。”
觀音姐姐居住的地方真是好地方,四周祥雲繚繞,靈光呈現,遠方蔚藍的天和碧藍的海相交接,極目遼闊。
“靈珠,你可知過?”她問。
知過?我沒反應過來,我一個垂死的仙子,還有什麼過啊?想抬頭問問菩薩,又不敢,那不是明擺著不知過嗎?
“你好大膽,竟敢在我的寺院用石頭代替銀兩來蒙騙主持。”
糟了,我把這件事忘了,“我,,,當時沒有銀兩,所以就,,,”我想辯解,卻詞不達意,“沒有銀兩,那主持不讓進,就求不了菩薩,,,那主持好沒道理。”我總不能說是菩薩沒道理吧,“還有,既然是菩薩的寺院,怎麼會有熊傷人,這也是主持管理不善吧。”既然已經指責了,就索性指責到底。
“你倒是伶牙俐齒,我問你的過錯,你倒數落起我的不是。那主持自小皈依佛門,是觀音院資曆長久的年長僧人,做主持雖勢力些,卻無大過”,我明白了,想是那主持供奉的銀兩最多,觀音姐姐舍不得撤換他。
她又道:“至於那黑熊,是個黑熊精,喜歡聽道問佛,自個兒願在寺院修行,我就讓它做個後院的看守者,若不是你和小白龍拿著那珍珠炫耀光彩吸引了他,它怎會好奇地誤打誤撞去偷了袈裟?”
說來說去,又成了我的錯。
“現在,那黑熊已捉拿至此,既然它傷你性命,那依你該如何發落?”觀音問。
我沒想過,一時語塞。
“世人皆說一命抵一命,我將他交與你處置罷?”
額,這不太好吧?雖然靈珠仙子確實已很脆弱,“還是不要吧?我沒想過要他的命。”
觀音沉默了一會兒,“靈珠,雖然你放過了黑熊精,但你拿石頭蒙騙觀音院之事,我卻不能原諒你,”她接著對惠岸道,“惠岸,把各地寺院所應所求之事的記載簿拿過來。”
那記載簿自動翻閱起來,所有的字在空中一行行顯現,被她認可的立即變成紅色“靈珠,你須去行善積德來彌補你的過錯,”又吩咐惠岸,“惠岸,從明日起,你帶她去吧。”
回到山洞裏,我才知道我們明天要做的事,竟然是去某某村莊幫人家種田,還不能用法術。
我們變成兩個普通凡人,以異鄉投宿之名幫助那戶人家。那家很窮,男主人早已不在世,隻有一個婦人帶著兩個兒子,兩個兒子身患重疾,癱臥在床,婦人又要顧家又要種田,很是辛勞。
我終於體會到了背朝天,頭朝地的艱辛。意外的是,惠岸卻是泰然處之,好像習慣了做這些瑣事。
我不明白菩薩若是真想幫助他們,為什麼不把她兩個兒子的病治好。惠岸說天意不可違,這婦人前生騙過那兩人的錢財,這輩子注定要供他們吃喝。
接下來要幫助的也是一戶窮苦人家,那家房屋破破爛爛,屋頂開了天窗,一到下雨連遮攔的地方都沒有,他想求棟好房子。
我們作為路人,隻是幫他修理了,卻不能賜予他一棟新房子。惠岸說他前世奢華極度,死後還占了人家的田地為自己修建豪華陵墓,這一生就隻能過風餐露宿的生活。
後來的事,我不再問前世今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