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白牡丹兩番勾引韓湘子不成,我隻希望她快點罷手,這兩番變化看起來時間不長,但站在那裏,又不能隨便亂動,我的腿都酸了。
現在我也明白了,我們所看到的皆是幻境,白牡丹手中的花粉想必是幻粉之類的,如果不是親眼目睹白牡丹變來變去,恐怕我自己身在其中也不得而知。
這次還不錯,白牡丹手一揮,周圍又變回到原來的小屋,我們又回到原處。
白牡丹命人將竹簾高高掛起,紗簾垂下,又布置了幾株牡丹花擺置房中,陽光透過輕紗照進屋子,十分柔和,且春意盎然。
她心情不錯,精心打扮裝飾一番,比淡妝要靚麗許多。——隻是,不知她又要做什麼?
她腳一出門,我就迫不及待現了身形,紅孩兒也變了回。
“趕快走吧,”我道:“瞧她演的這幾出戲,著實無聊。”
紅孩兒沒探出什麼來,也想離開,剛要邁出門,就聽見樓梯上腳步聲聲,白牡丹好像又陪著一人上樓來。
“不行,我好緊張,不能再隱形了。”我輕聲道,隱身術我學會不久,運用得不嫻熟,剛才好幾次差點露出破綻。
這大屋連著一間廂房,廂房內有張秀床,僅用紗簾相隔,此時兩端挑起,紅孩兒將我一拉,一下子躲進了床底,透過床沿的鏤空雕花,可以看到屋中央的動向。
剛躲下,就見白牡丹和一位年輕公子走進來,細一瞧,竟還是韓湘子。
沒想到白牡丹如此執著,不見南牆不回頭。
桌上已備好了美酒佳肴,“公子請坐。”白牡丹禮讓著。
韓湘子卻很顯拘束,他坐下後問:“有人送信,說呂道長約我在此等候,不知姑娘可知此事?”
“知道,道長到此恐怕還得一個時辰後。”
“一個時辰?”韓湘子一聽這麼長時間,站起來,“請恕在下冒昧,打擾了,我去去再來。”
“不忙,有此空閑正好坐下來喝一杯。”白牡丹把酒給斟上了。
韓湘子剛要拒絕,又聽白牡丹道:“韓公子之意我明了,同是天涯人,何妨說幾句肺腑之言?“
韓湘子聞言,隻好又坐了下來。
白牡丹接著說:“似韓公子這般天資聰穎,又生得一副好皮囊,想你一凡人,生命苦短,不求高官,不圖美色,卻要去那修仙路上苦行,這是何苦?”
韓湘子道:“人各有誌,道不同不相為謀,姑娘不懂也不奇怪。”
白牡丹自酌一杯,苦笑道:“我叫白牡丹,是一花仙,少說也有二百年風雨,談起來我不受天庭約束,又在人間逍遙,也算快活。但是,每每窗前月下,孤冷清寂,又有誰知?是神仙又如何,活的長又如何?都說神仙好,不知好在哪裏?”
她指了指窗外,“公子你聽,那樓下你情我濃之聲聲聲入耳,雖說人間浮華短暫,卻勝過我孤寂清燈長明,”說著又自斟自飲,已是兩頰緋紅,她繼續道:“這來來去去,達官貴人,風流才子我也見過不計其數,難得見到像韓公子這般胸懷坦蕩之人,想我白牡丹亦是心高氣傲,今生若能與公子這樣的人才共結連理,即便短短幾十年,也死而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