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我回到客棧的時候,惠岸已經出去了。
紅孩兒一個人坐在房間裏喝茶,那茶杯在他手指之間,熱氣騰騰漫著香溢,看他這般優雅的品著茶,還真難以相信昨天那份霸道的個性。
我站在門口清咳了一聲。紅孩兒又展現出那明媚陽光似的笑容,“怎麼現在才來,我等著你呢。”
想起昨天跟他搶房間的情形,我的臉色很不好看。
“怎麼了?我可是一大早就上屋頂去找你,你不在。”
“紅孩兒,”我問道,有點失落,“如果我說我昨晚無處可去,你會不會感到自責?”
“怎麼會呢?”他又笑起來,“這天大地大,哪裏不是你容身的地方,你不早已習慣了荒山野嶺,樹枝屋頂上逍遙麼?”
我也奇怪,為什麼我會這麼問?如果惠岸不訂客棧,我確實一樣在野外枝頭棲息。
但我想知道紅孩兒的想法,總覺得他太過自傲和驕縱,所以這麼一個俊秀的人兒,才少了些與人為善的根本吧?
“你還去不去?”見我發呆,他在一旁催促,他已經變好了昨天那個酸秀才,正整裝待發的看著我。
我們來到“逍遙樂”。
因為昨天的銀子混進了石頭,賭坊老板今天格外小心,對進賭坊的人嚴加盤查,每個想進去的人都必須將隨身攜帶的銀兩拿出來探看。
紅孩兒隻是亮出了一錠金子,那門口的幾雙眼睛就過關了,“有請,有請!”
賭坊確實沒有受到失火的影響,一切還和昨天一樣。
紅孩兒轉了一圈無所事事,他好像不屑於跟這些散漫的賭徒小打小鬧。
“你們老板呢?”紅孩兒問夥計。
夥計幾乎隻是用了一個眼角斜視他,“老板忙得很,你要賭就好好玩,不賭就回家聽你娘教導好好讀書。”紅孩兒秀才那窮酸樣兒確實不太像賭徒。
隻聽見那夥計臉上響過一聲清脆的巴掌聲,他怔了怔,“誰打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實沒發現誰打他,隻好懊惱地摸了摸臉。
紅孩兒不動聲色,“這桌子上的賭注太小,我想跟老板賭稍大點的。”說著,摸出五錠金子,“不夠還有。”
那夥計沒想到紅孩兒樣子窮酸,出手卻闊綽,忙不失迭地去叫老板去了。
老板見了紅孩兒的形象也直皺眉,“讀書人,想跟我賭,別怪我沒提醒你,在這裏輸得哭爹喊娘,丟了性命的多得去,你可不要後悔。”
“不悔。”紅孩兒怎麼可能會後悔?
“你想賭什麼?”我們被帶到一個舒敞的小房間,中間放置著一張華麗的桌子,敢情古代也有VIP室。
“輸贏快點兒的,什麼都可以。”紅孩兒道。
老板見他氣定神閑,有些狐疑“你有多少本錢?”
紅孩兒摸出十錠金子,“先賭這些。”
老板拿出一個在嘴裏咬了咬,確認是真的,“好,賭單雙怎麼樣?比較快。”
“可以。”
夥計從裏麵抱出一個木頭盒子,裏麵裝著清一色大小的木頭粒子。原來這單雙不是搖骰子猜數字單雙,而是將很多木頭粒子撒在中間,看個數單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