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岸匪夷所思地瞟了我一眼,然後輕閉雙目,任我再怎麼取鬧,也無動於衷,似老僧入定,不再理會。
他打坐的習慣是萬事都不受幹擾,我吵鬧了一陣,也氣餒了,一靜下來,想起紅孩兒又是一陣揪心。
紅孩兒現在不省人事,惠岸又冷冷淡淡,諸事不理不睬,我獨自坐在一邊,倍覺無趣,看樣子,惠岸一時之間也顧及不了我,不如去周邊走走,散散心。
我站起身來,正欲離開,卻聽惠岸坐原處,頭也未回轉一下,問:“去哪裏?”
“嗯?”我一怔,“去附近走走。”
他緩緩站起身來,“不回荊棘嶺嗎?”
“現在?還不想回去。”每天和那些山精野怪在一起,雖生活安寧平靜,時間久了,也索然無味,我都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什麼變化。
惠岸低首未語。
“對了,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兒?”他來得可真及時。
“我去荊棘嶺時,沒見到你,後來聽說火雲洞有過兩個小妖來踩藥,想是你跑這兒來了。”他說。
“紅孩兒,,,,真的沒事嗎?”我的心又飄向那裏。
“沒事,他其實很強壯,隻是一時的傷心過度,較之身體的傷害,你比他更甚,還是好好養好自己的傷,盡力恢複自己吧。”惠岸淡淡的語氣不失關懷。
我忽然想起他平日打坐,不似這般漫不經心,怎麼今日一點小小的動靜就可以紛擾他的注意,“惠岸,是不是我又影響了你的修行?”
雖說總愛給他找麻煩,但是真正給他增添麻煩的事,又是我所不欲的。
“沒有,”大概因為我的自責,他瞧著我的眼光有幾分包容和憐愛,“不關你的事,別人影響不了我的修行,除非我自己修行不夠。”
現在真正冷靜下來,我還是抱有愧疚和不安,“惠岸,謝謝你上次救了我,那天我暈過去了,沒想到佛珠真能救我的命。”我誠摯地感謝,一直想這麼做,而且這串佛珠的能力也令我陪覺好奇。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一層不變的表情裏難得點點春風般的暖意,“靈珠,現在的你才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其實沒什麼奇特的,那串佛珠乃是我的貼身之物,一直與我靈性相通,我隻是設了一道救命符,可以瞬間找到你,不過那天你的狀態還是讓我震驚,好在你命息尚存,所以別的就不重要了,靈珠,我希望你也能明白這一點。”
我懂了,就想穿越魔鏡一般通過某種方式,某種介質可以瞬間移動到需要去的地方,“我有好多有靈性的貼身之物,可惜卻穿越不到我以前的家。”失去了關心我的人,我越發不想做妖怪。
惠岸的神情又微微凝重,“靈珠,所有的人與妖,還有仙都各有其生存之道,都在其固有的規律中生存與毀滅……”
“我知道,”我打斷他,“我不是抱怨,隻是要死不活的我存於這個世界,孤單得已失去了價值。”我慨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