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禿鷲島之後,他從未這麼直白地讚賞,不覺暗暗臉紅,幸虧我現在有張厚皮一般粗糙的臉。
“我今天有點事,會出去,你就算放假,在島上好好玩玩,輕鬆輕鬆。”他交待,不久就匆匆離開小島。
沒有了紅孩兒的禿鷲島十分的冷清,我一個人無所事事,連泛舟都是寂寞的,甚至有點懷念起那對芙蓉姐妹。
直到傍晚,紅孩兒才姍姍回來,看表情沒什麼異樣,卻依然讓人感覺他心事重重。
回來後的他,一直默默無言,在湖邊踱著步,接著就眺望湖水愣愣出神。遠遠地隻見他紅色的衣杉,黑發,金絲帶在微風輕拂中柔柔地擺動。
“聖嬰公子,”我猶豫良久,還是上前打斷了他的思緒,“你的晚膳要怎麼用?”
他像被驚醒般回首瞧著我,好似在我的臉上搜索什麼,幾分生疏,愛憐,遺憾,無奈……我辨不清那種眼神。
“你怎麼了?”他這種複雜的眼光讓我渾身不自在,“今天出去,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我不禁問。
“沒有,”他大抵也覺察出自己的失態,忽閃了一下眼睛,收回視線,“我已經吃過了。”
吃過了嗎?我點點失望,這麼說他今天出去,是回了火雲洞,有什麼事這麼急匆匆欲回火雲洞一趟?
現在的我不能以靈珠的身份過問,隻好傻傻一笑,借口了幾句,去做自己的事。
“……笨石兒,”紅孩兒叫住我,笨石兒是我給自己臨時取的名字,從靈珠到又醜又笨的石頭是一種悲哀.“你覺得呆在這裏快樂嗎?“他問。
現在對於我來說,隻要能看到紅孩兒的日子就是快樂的,我不知道哪一天起,他就要離開禿鷲島,從此分道揚鑣。可是我無法說明,“我是個無處可去的小妖,能夠呆在這裏,很好。”
“從此以後,你可以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隻要你喜歡,沒人敢讓你走。”他鄭重其事地說。
“你要離開了嗎?”我敏感地問,這正是我擔心的,他是火雲洞的大王,不可能長期遠離火雲洞,難怪他今天匆匆來去,想來是告別的。
“你希望我留下來?”他的眼睛也敏銳地撲捉某種信息,“不討厭我,恨我?”
“我為什麼要討厭你,恨你?”我被弄得莫名奇妙。
“……,沒什麼,”他遲疑一會兒,簡短答了幾個字,若有所思,“我把你抓來,從來不管你願不願意,勉強你做那麼多事,勉強你呆在我身邊,,,讓你不自由,受到傷害,,”他語無倫次,像一種自責的追憶。
我卻是幾分糊塗,我現在禿鷲島隻是一個仆役,紅孩兒什麼時候如此多愁善感。
“我一直在等她,一直想等她回來親口原諒我,”紅孩兒似對風喃語,“她不肯這麼回來麵對我,一定是恨極了我……”
我知道他說的是靈珠,心內酸楚湧湧,以前的愛恨情仇,不能說完全釋懷,但眼前難得一聚的時光卻是稍縱即逝,我隻想默默珍惜。他不知道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