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秋天不回來(1 / 2)

幾天以後,何平那幾個愛搞事又閑不住的小子得知了肖劍的安排,立刻驚喜萬分地衝向他的宿舍。葉雨帶著他們一大群好友,有拎著家夥的,有扛著家夥的,興衝衝地闖進肖劍家大門的時候,他正在和一位琴師調鋼琴。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然後圍攻葉雨,“你給他吃了什麼迷糊藥啊,才好了這麼幾天就下這麼大的血本!這東西是想買就買的啊?”

嚴清說,“葉雨,以後我們倆可以合作了,我給你伴奏!一定會……”她也是拉小提琴的。

林東說,“不用你添亂了,要說合作也是人家兩口子的家務事。”

小山摸著嶄新的鋼琴對肖劍說,“這回總得承認有個有錢有勢的老爸就是好事兒吧?你前前後後看看,除了你,誰還談得起這麼有排場的戀愛?”

雪雲拍著葉雨的肩膀說,“不管怎麼說,就衝這份心,這輩子嫁給他也值了。”

葉雨愣了半天,她真的沒想到,肖劍會輕而易舉的為她買這麼貴重的禮物。真的是為了她啊!

調琴師走了之後,肖劍興奮地把葉雨推到琴凳上,請她開始。

他早就和何平他們幾個商量好了,要來一個現代版的《向日葵》,是童飛的遺作,描寫家鄉的美景的,像一幅寫意畫一樣優美怡人,鋼琴鋪墊,襯托秋高氣爽的豔陽天,小提琴跟進,整片整片的向日葵閃現,貝斯高調呈現在綠油油的葉片的襯托下,黃黃的花盤向陽開。架子鼓的節拍表現時而微風吹來,朵朵花盤的小花邊颯颯而動。時而大風吹來,它那沉甸甸的花盤就會翩翩而動,像是海上的大波浪,又像是無數的舞者,在忘我的跳動著,不知疲憊。這是屬於他們這個城市的關於秋天豐收景象的最完美的演繹。

葉雨很感謝肖劍給了她最後一次懷念童飛的機會,她知道,這場演出之後,她就該告別過往,告別停留在心上的那個秋天的影像。開始她下一站的人生。

葉雨的鋼琴主旋律,他們幾個輔助,肖劍和嚴清雙提琴伴奏,小山司架子鼓,何平彈貝司,林東最近學會了薩克斯。葉雨把這首曲子要表現的意圖跟他們幾個描述了一遍,他們各自找到了自己的感覺。隻有林東,老也不到位。他的薩克斯吹得還不夠純熟,但正在最上癮的段位上,又不肯放下,大家隻得停下來,商量把薩克斯放在哪裏,葉雨說可以考慮放在最高潮的地方跟何平的貝斯平分秋色,小山他們幾個都說不好,林東說,“沒事,我正想用我的高音薩克斯杠杠他們小提琴的高音呢。”

小山說,“還是別了,以後多的是時間杠著玩。這可是咱們第一次上電視,以後我們組隊還全靠這一小臉兒呢,你別弄走音了。”

林東說,“也是啊!那就在最末尾加一小段就行了,讓哥們露一小臉哥們就心滿意足了。”他說完衝著一臉興奮的嚴清說,“你吧,就別多此一舉了,肖劍一把琴足夠了,你還是陪陪雪雲當個服裝,跑跑後勤啥的吧。雪雲現在身子骨不方便。”

雪雲這會兒已經懷孕有四個多月了,他和何平屬於奉子成婚,要不她也不會像嚴清這樣愛出風頭,她現在隻想著何平能夠事業有成,她能守著他,相夫教子就心滿意足了。

嚴清就這樣委委屈屈地下來了,她對林東現在已經不奢談感情了。他們倆之間都很清楚分手隻是早晚的事,她和他當初隻是為了慰藉一下孤單的靈魂而走在了一起。現在如果一方有了更為合適的人選,定然會拜拜而去一點都一不帶含糊的。

肖劍把自己再次改編的曲子給他們幾個看,然後他們幾個把自己那部分落實下來,他們開始合奏。一遍下來,各說各的不理想的地方,再來,好了一些,林東對何平說,節奏可以加快一些。

嚴清在旁邊說,“你們以為這是搖滾啊?原來的節奏已經夠快的了,再加快點就沒法聽了。”

雪雲點頭說,“是的,我覺得也有點。”

葉雨也說,“是快了點,感覺不對。”

因為有雪雲和葉雨,林東也就沒發表意見,按她們幾個女生的意見改了。

他們苦心練習的曲子公演之後大獲成功。那時候人們的生活還很單調呢,電視裏很少播出大型演唱會什麼的,但人們的心裏其實早已渴望著音樂上能有更大的繁榮,能讓大家在茶餘飯後有點生活樂趣。他們的小小組合應運而生。這首曲子在全市掀起了一股追捧流行音樂的又一個高潮。何平和小山乘機創辦了他們思謀已久的‘北風樂隊’,是他們市裏的第一個搖滾樂隊。他們走的是崔健式的音樂之路,也唱零點或唐朝樂隊的歌,他們很前衛,也很風尚。主唱小山說,這是他們一生所孜孜不倦所追求的路。少年人的萬丈雄心,在他們幾個躍躍欲試的搖滾青年身上一展無餘。那些懷揣音樂夢想的人們,不也都是這樣在路上,摸索著前行嗎?他們的方式永遠是在路上,在路上,一生都在路上。

因為藝術之路太廣袤太漫長。不是某個人或者是某些人一時之間就能很成功地實現的。

林東最初也在隊裏,可是他有點受不了嚴清每天的嘮叨,她不答應和他結婚的要求,卻總是對他的所有事務橫加幹涉,他不明白她心裏到底想的是什麼,但是他痛苦得很清醒,嚴清並不愛他,她的心裏另有其人。即使這樣他也願意認了,可是她對他也太不夠認真了,除了每天的指手畫腳以外,什麼也沒有了。事情弄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怪自己當初耐不住寂寞,他沒什麼可埋怨的,他認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