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藍的沉重的天幕漸漸褪色,灰蒙清冷的晨霧散開,一艘船的輪廓漸現,它駛近了龍島的海岸。
龍島毗鄰冰海,常年處於寒冬季節,幾座山上的雪更是從未化過,原來冰海的海麵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隻是最近不知怎的,初陽從龍島的東麵升起,幾天之後,竟是融化了那晶瑩剔透的冰雪,就連冰海也露出了少有的清澈。
這天,黎明古城來了一大批外來人,這樣的情況最近出現的十分頻繁,城裏的人們也是見怪不怪。隻要不妨礙到他們的生活,他們還是很樂意去接待這些人的。
“昨晚沒睡好?”
頭頂忽然被人來了一記敲打,月暮染頓時清醒了些,扭頭帶著埋怨的眼神瞪向罪魁禍首。
鬱岑暘回以一個無辜的表情,月暮染沒好氣的收回視線,悶悶答了句。
“哦……睡不著。”
“一會兒到了旅館,你要是想睡的話可以繼續睡上一天。”
他的話讓月暮染有些詫異,她下意識的問:“那你們呢?”
“有點事情要去解決,來這裏當然是有目的的。不像你,意外上了這條船,來到龍島。如果出了什麼事或者是看到什麼,你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知道嗎?保護好自己才是首要的。”
鬱岑暘稍微壓低了聲音,狹長的狐狸眼卻是時不時地注意著前方。
“當然。不過聽起來好像很危險的樣子,你入了玄刖神殿?”月暮染有意無意的道。
“嗯。”簡單的一個字回答,鬱岑暘沒有多做解釋,好像這件事無關緊要一般。
“會死嗎?”
她指的是他們來到這裏將要做的事。
“可能,也許……”狐狸眼漾出了點點笑意,他彎起薄唇,“不會。”
“這麼自信?那順便帶著我也不成問題?”
聽到這麼一句話,鬱岑暘驀地停了下來,月暮染跟著止步。
他默不作聲地看著前麵的人漸漸走遠了,月暮染也沒吭聲,靜靜站著等他的回答。
本來應該是一個比較嚴肅的問題,可他回話的語調卻透出了輕鬆的意味。
“想死也不是你這樣的。在船上的時候,夜塵一就不怎麼相信我和你,你覺得上了岸,他會怎麼做呢?”
“殺我滅口?”
“那倒不會。最多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袖手旁觀,或者……順便做個推手,送你上路?”
“……”
她是做了什麼了,能讓那姓夜的到哪都要弄死她?
除了她隱瞞身份去人類學院,難道……還因為那次在幻境裏她不小心壓了他一下?
“見過小心眼的,沒見過這麼小心眼的……”月暮染嘟噥了一句。
“你說夜塵一小心眼?”
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會後,月暮染反問:“我有說這句話?”
“……”
不是你說的,難不成還是他自己說的?
鬱岑暘輕咳一聲,當做什麼也沒發生的接著往前走,“走了。”
少女小步追了上去,緊跟男人的步伐,還不忘追問:“你默認那事兒了?”
他沒看她,選擇裝傻:“我默認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