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計在於晨。
天光微微亮,才剛剛掃去一絲陰霾,從深沉黑夜之中將小鎮喚來,小鎮之中就已經是有著悉悉索索的聲音了。那是早起的人們在燒火做飯,操持家計。不多時,就有著一些小販們拉開家門,走街串巷,給剛剛蘇醒的小鎮帶來了一絲活氣。
白淑鳶也是睜開了眼睛,起身,看向窗外。她住在一家酒樓的五樓上,推開窗,就是能夠輕易地將大半小鎮收入眼中。她們一行人已經被困在這裏三天了。
三天前,白淑鳶等人來到了這附近,見到這棲鳳穀中的奇景,在這裏居然有著一片鄉野,有著居民在此,安居樂業。
這些人,真的就是普普通通的凡人,雖有習武之人,平日裏打磨身體,舒筋壯骨,鍛煉氣血,但是還不夠,還沒有達到煉精的要求,無法從身體之中,全麵抽取精華,凝練出一股至精至純的精氣。
所以在她們一行人眼中,即便有些武館的館主,能夠一拳開碑裂石,一躍高起四五丈,掠草如飛,踏雪無痕,也還是普通的凡人。畢竟她們可是來自大千世界、經受過係統的修行的修者!
她們暗中觀察了一下,也不驚動,正欲離開之時,才是發現,自己一行人居然走不出此地外的百裏,走出去後,突然之間就會回到這裏,回到她們剛開始的地方,隻要不尋思著離開,就是不會遇到這樣的怪事。
三天前,她們來到這裏時,鎮子上正在為一個少年大擺宴席,為他慶賀。她們打聽後知道,這個少年剛剛打死了附近山崗上的一隻大蟲,為鎮子剪除了一個禍害。
小鎮依山傍水,附近多河道,風景也是秀麗,有著百來年的鼓樓,也有千年已久的仙跡,曆史幽遠漫長。
隻是此地有三害。其一就是南屏山上不知從何來了一隻老虎,已壞了好多條好漢性命,幾家武館哭喪;其二則是這小鎮西南有一條河,由數山溪流所彙聚,河中有惡蛟,興風作浪,現在已無船敢在其中通過。
那個少年飄乎乎的、醉醺醺的,趁著酒性,在眾父老鄉親的恭維之下,抓起那把剛剛宰殺了山上猛虎的家傳寶刀,興衝衝的就要下河去,要去伏龍!
“小翠,把酒溫好,公子我去去就回!”少年提刀走出酒樓,被風一吹,頓時醒了幾分,反而是神清氣茂,更加的誌得意滿,信心十足。
白淑鳶等人也隻旁觀,沒有在這裏發現什麼天材地寶,於是與那個公子哥背道相馳,徑自離去,然後,就是發生了上麵的那一幕,突然間回到了這個小鎮,而這小鎮也是尋常,與她們的行程所花費時間,是一般流逝,並無異樣。
她們試了幾種方法,也是走不出去這裏,無奈之下,隻得先行住下,細細觀察這裏,尋找蛛絲馬跡。
這個小鎮,有三害,而這第三害,就是那個少年!
少年持刀入水,下河伏龍,和惡蛟鬥在一起,惡蛟或浮或沒,波濤湧起,蛟吼如雷,行數十裏,與之逐波斬浪,經一曰一夜,聲息俱無。即便是白淑鳶等人,也是尋之不到,但是她相信,這個少年,必然是能夠回來的,所以她耐心等待著。
今日,在河的下遊四十裏處,有惡蛟浮屍岸邊,少年卻不見蹤影,小鎮人人歡慶,以為少年必死,三害已除去,頓時,如過大年,爆竹聲震天,眾人相慶。
隻是白淑鳶等人一直監察著小鎮附近,遍及方圓百裏,落葉可知,卻是絲毫蹤跡都是不曾發覺,仿佛那少年與惡蛟都是不在這世上一樣,就像是今日,那蛟龍屍身,就是突然間出現在了那裏,待岸邊有人發覺,驚呼出聲時,白淑鳶才後知後覺的看到。
真是,恐怖如斯!居然蒙蔽了我八竅玲瓏的通靈感應!
白淑鳶心中驚懼,大偉不安,這地方,太過詭異,連煉精修者都是沒有的小鎮中,居然有著一頭堪堪達到煉精層次的猛虎,來到這附近盤踞,然後被人以蠻力砍殺了。
那頭猛虎的屍骸,就是被擺放在縣衙之中,身上有著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刀傷,一個個拳印直穿肉軀,腑髒俱碎,化成一團肉泥,這是被人以強大的力道,硬生生的打穿進去,碾碎成肉醬!恐怖如斯!
日暮黃昏,少年也是不見回來,白淑鳶也不著急,繼續等待下去。
隻是第三天,不急。
一夜不睡,徑自修行,但是靈覺依舊是覆蓋著四麵八方,稍有風吹草動就是能夠即可得知。再睜眼時,卻是鎮子上的人們,正在朝著一個地方彙去,攜家帶口的,朝著那個號稱是仙跡的百步白玉登山階梯那裏,如同潮流一樣,萬人空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