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差陽錯,兩顆苦瓜苦藤纏到了一起(1 / 1)

公元1939年冬月十三,一個男孩子呱呱墜地於東北張廣才嶺和鬆花江之間的一處山青水秀的小地方。那個男孩一出生,他的媽媽就發覺他的嘴很大。俗話說得好:“嘴大吃四方”。他的媽媽很是欣慰地說:這孩子將來能有福!這就是張笑天。那時,無論他哇哇大哭還是哈哈大笑,都是一張闊嘴可對天。但他自己絕不會料到,日後,他的生活道路是那麼地曲折和坎坷。小的時候,他家雖是教書世家,可家裏照樣一貧如洗,媽媽有時連頓飽飯都吃不上,後來竟發展到賣房子供他們七個孩子念書。那時的張笑天就有一種悲天憫人、憐母念家的性情。他恨過、惱過、悲過,卻無力回天,隻有一門心思念好書來報答雙親。1954年,剛剛14歲的張笑天就帶著媽媽給他的5元錢和親戚借的10元錢,獨自一人來到離家一百多裏的黑龍江阿城高中讀書,1957年,他考上了吉林省會的一所名牌大學。

60年代初,張笑天大學畢業的時候,頭上就戴著一頂無形的帽子--“白專道路”,而作為一竿子插到底的原則直接分到吉林省汪清縣。 主管分配的人剛剛找他談過話,他的同班同學李景玉就來找他,希望和他對調一下,而同學分在吉林省敦化縣。同學的理由是:他的嶽父家在汪清縣,他到汪清可以互相有個照應。而這對於張笑天來說,汪清和敦化都是一個陌生和未知的世界,去哪裏都是一樣。於是他帶著寫有“書到用時方恨少”的箱子,來到了距長春331公裏的高寒地區敦化,到縣城一中教高中,成了一個當時社會地位非常低的“教書匠”。

1962年初,張笑天和楊淨相識了。而當時張笑天教的高二學生,全是楊淨的初中同學。如果當時楊淨不考師範學校而去讀高中,她就是張笑天的學生了,那麼他們就沒機緣了。而當時教過楊淨的教師們都一致公認,楊淨是全縣第一美女,稱她為“第一號種子選手”。

1962年3月,張笑天見自己和楊淨的感情有向縱深發展的可能,向楊淨索要了她的一幀小照,寄給了千裏之外的父母。很快,家裏有了反饋:此女是福相。此後的兩年中,當時還很閉塞的小縣城內外,牡丹江畔、小石河畔、北山上……都留下了他倆的腳印。楊淨在和張笑天的交往當中,始終是溫柔有致、熱情有度。走路也始終走在他的左邊,並保持一兩尺的距離。有時,張笑天想向她靠近一點,楊淨則重新把距離拉開。有時,張笑天也搞點惡作劇,就一個勁地擠她,讓她無路可退。可沒想到楊淨卻一下子跳過路邊小溝的那一邊去,兩人都忍不住大笑……

但在那個特定的年代和政治環境中,兩人的這一段戀情還差一點夭折過。有一個教師曾好心地告訴過楊淨:凡是分配到小縣城來的大學生,不是右派分子就是受過處分的,好樣的能甩下來嗎?確實,在張笑天的那所中學裏,他以前分來的大學生都是政治上“有問題”的。於是對張笑天了解得並不多的楊淨,有些懷疑他隱瞞了“重大曆史問題”。好在楊淨直覺上覺得張笑天這樣一個人,不會有“重大政治錯誤”。但加重考驗的砝碼是免不了的。

當時,連張笑天自己也都有些底氣不足了,因為那時的張笑天家境貧寒他本人又是那個年月人們最瞧不起的“臭老九”、“教書匠”,楊淨還說他“你很醜”。但兩年的交往,終於使楊淨徹底了解了張笑天,並決定和他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