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紫藻,居然有些害怕麵對她的眼神,隻得轉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道:“那麼,剩下的可疑之人,唯有蒼蘭與微澈。”
“不會是蒼蘭!”說話的是紫藻。
“為何?”
紫藻當著我的麵,將他衣袍上的那個香囊解下打開,那是蒼蘭留下的。香囊裏升騰起一層淡淡的藍色霧氣,集結成夢境……
我是蒼蘭,玄雷國的公主。這個尊貴的身份讓旁人見了我以後唯行禮稱臣,恭敬而不夾雜任何的感情色彩,讓我萬分孤單。我問撫養我的奶娘——旎殤,這是為什麼,她便恭敬的向我行禮,告訴我,因為,我是玄雷國的公主。後來,在我年滿50歲後,我又知道,他們恭敬又冷漠的眼光對我,不僅僅如此。
我是一個被流玄鷹帶回國的公主,我亦是一個沉睡了150年的公主。
我被帶有皇族象征色彩的流玄鷹帶回,那時的我,隻是繈褓,隻會衝所有人微笑抑或肆無忌憚的哭泣。在他們看著我的複雜眼神中,我被冰封。
因為他們對我的身份,隻是懷疑,如是,我的嬰兒時期,一過便是150年,當玄雷國的皇子恩鵬繼承了皇位,當定雪國的皇子啼哭著誕生,我150年的囚禁才終於得以結束,因為,玄雷國沒有任何的適齡公主,能成為定雪國的皇後。
我開始無憂無慮的長大,奶娘姒裳常會幫我梳理著頭發,而後說:“公主,你頭發的那淡淡的藍色如此透明、純淨,你是與生俱來的公主。”那時的我,並不知道這話中的深意,隻是昂著頭淡然的微笑,說“是”。聲音柔弱卻又堅定。
50年的歡聲笑語轉瞬即逝,之後擁有的,隻有獨自傷神,我是玄雷國的公主,是一個身世不明的公主,是一個連尋常百姓都不如的公主。
我學會了獨自一人躲起來悄悄哭泣,看晶瑩的淚珠滴落,映射出蜷縮成一團的小小的我。而後,我便會想到了一個人——涅麟——定雪國的皇子。因為他,我才得以離開冰封。
他是我未來的夫君,他亦是我將逃離的港灣,我耐心的等待著自己長大,坐上桀驁的雪照鳥,飛到他的身旁,告訴他,我愛他。
可是,奶娘姒裳又說:“公主,你愛他,可是,他愛你嗎?”
他不愛我,當我一步一步拾級而上,望到的涅麟——我的夫君,他的眼中,於我沒有絲毫含情脈脈,唯有刹那的震驚,之後,驅歸平靜。
他送我去繞彩宮,而後,不顧我流露出的期盼之色,絕然的離開。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我的手指一點一點嵌入掌心,最終,隨著他的身影消失不見,我的手放開,一滴一滴晶瑩的血“嗒嗒”的流下。
恨他嗎?我搖頭,我沒有這個權力,是他,才將冰封百年的我解救,可是,涅麟,你離開,終會後悔。
我點燃火的那一刹那,心還沒有絕望。我期待著我的王將我從火海裏拉出,帶著堅定的微笑對我說:“蒼蘭,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可那隻是我的幻想,我見到的隻是成群的宮女湧出繞彩宮,見到的隻是我的涅麟扶著一個宮女親熱的說話。令我驚訝的是,那女子與我有著相同的容貌,看著那女子的一顰一笑,那一刻,我徹底絕望。可是,涅麟愛的,果真就是你嗎?
我傾盡最終的精力,將一切製作成了簡短夢境,塵封香囊,選擇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