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朗看著漢子跑走的方向嘴角含笑,“小籬兒,我們這不是盡顯強盜本色麼?”
“什麼強盜?這麼多人就你是個名副其實的強盜!”鍾宇樓斜了他一眼,抱著刀走開了。
“嘿!有見過這麼俊美的強盜麼?明明你自己長得令人生畏,看著就覺得不是好人……”琅朗追著鍾宇樓走了兩步,嘴裏嚷嚷不停,忽然察覺不對,便回身又站在了白籬身邊,“我才不上你的當,我就跟著小籬兒!”
鍾宇樓走到遠處,回身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宇英跟在他身邊,見到琅朗瞪來的目光便撇開眼,這兩個人,真是一刻也不得消停。沈玲瓏也抱著胳膊遠遠地看著,心底其實十分鄙夷這兩個大男人的幼稚行為。
他們回到大院子裏沒多久,漢子就帶著一個人回來了。那個人進到屋裏,見到白籬的時候突然愣住,“這,這不是……”
白籬看了看他,也覺得熟悉,卻想不起是哪裏見過的。屋裏短暫地沉默了半晌,就聽那人忽道,“小姐!您怎麼到這兒來了!”
“小籬兒,熟人?”琅朗挑眉問道。
白籬正要搖頭,宇英卻“啊”了一聲,指著那人道,“白籬,這不是你救過的那位船家嗎?”
“是,是我!”那人激動地左右看看,“都要兩年了,沒想到還能在這裏遇見小姐,小姐是我的大恩人呐!”
仔細想了想,白籬終於記起,就在白石雇傭團成立之初,他們兩渡淮河乘的都是這個船家的船。原本是有兩位船家的,後來一人遇害,另一人就在他們勸解下離開了淮河岸邊。
“可是,當時你不是往西去了嗎?怎麼現在會在這裏?”白羿擰眉道。
“這,這說來也是笑話,我本是往西邊走的,但是始終棄不掉我的船,最後還是往北走了,來到海邊安頓了下來。”船家不好意思地笑笑,“雖然這裏的船都是大船,我學起來倒是沒什麼障礙的,畢竟駛了這麼多年的船了。”
“原來是這樣。”白羿點點頭,也不再多問了,直道,“我們要去鬼魅死海,你可願駛船帶我們過去?”
“……願意!”停了停,那船家麵上堅定道,“小姐救我性命,還舍我錢財,我早晚都想著報答小姐恩情。你們要去,我駛船帶你們過去!”他自然能想到,白籬他們是找不到其他人了,畢竟鬼魅死海那地方可是人人避之不及的。
“那就多謝了!”白羿抱拳一拜,又道,“你放心,我們定會保你無事,安然回來的。”
船家惶恐地退到一邊,匆匆點頭道,“行行行,那我去看看船。”
“我們就用宋大哥家的船,明日一早啟程。”
“好好好,不會耽誤的。”
船家在漢子的陪同下去海邊看船了,白籬等人也就抓緊時間各自歇下,尤其是傷勢還沒有痊愈的白羿和佐箏。這一夜,在海濤陣陣中,他們終得一宿安眠。
翌日晨,十幾個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大院子,留下了一堆數目可觀的銀兩。
宋家的船其實也並非大船,他們十幾個人上了船,不顯得擁擠,卻也並不寬鬆。白籬本計劃著把大家都收入琉璃淚中,自己一人帶去,但眾人都擔心在鬼魅死海遇到什麼變故,她一人應付不來,便沒有實施了。
站在船上,海浪聲滔滔不絕,讓人隻覺得心情都開闊了不少。一眼望去,在日光照耀下的青藍色海麵好像發著亮一樣,不知道是什麼魚偶爾會探出頭來,海麵上大鳥便迅速飛去叼起來。
船上的人除了宇英和船家李叔,其他人都是初次出海,眾人也都沒有什麼不良反應,沈玲瓏更是精神大振來回跑著。
那位李叔的確是個駛船好手,船行進的又快又穩。十幾個人輪流著在艙裏內循,在甲板上看守,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兩天。
“李叔,小籬兒問你還有多久能到?”琅朗擠進駕駛艙,“今天都沒有遇到什麼船,是不是快到了?”
鬼魅死海是北海上的禁區,越是靠近就越危險,所以出海的船定會自覺地與那裏保持距離。昨日他們還遇上了好幾艘大船,今日卻沒見到什麼船的蹤影,白籬便猜想是快要到了。
“哎,小公子,照這地圖上走,我看還得兩三天呢!”李叔掌著舵,旁邊的船壁上貼著一張地圖,他指了指地圖示意道,“這陣子天氣好,你們不用擔心,速度快點的話再有兩天就到了。”
正說話間,整個船身劇烈地晃了晃,李叔站不穩,手下一鬆就跌坐在地上。琅朗鑽出去準備上甲板看看,卻聽李叔一聲慘叫,急忙回身道,“怎麼了?”
“這,這舵……”李叔剛剛撐起身子,那舵卻瘋了一般“呼嚕呼嚕”自己直打轉,帶得他們的船發出“咯咯”的響聲轉了個方向。
“怎麼回事?”琅朗一把握住舵,卻怎麼也扳不回去,他看向李叔,卻見李叔的臉“刷”的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