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得從頭說起。原來,在安安的心裏,正因為少波非常優秀,甚至優秀得有些過份,她反而越來越覺得不放心了。少波是銀行的正式員工,又帥氣,又會體貼人,哪個女孩不喜歡呢?每次從浪漫中回到現實,安安就擔心自己會失去他。
每次少波一回家,安安首先檢查他的傳呼機,看有沒有陌生的電話號碼出現。如果有,少不了一番盤問;沒有的話,又擔心是他給做了手腳。接著翻他的口袋。總之,覺得心裏不踏實。安安還經常出其不意地打電話到少波上班的地方去,看他在不在。即使是少波出門,也得把自己的去向告訴安安。開始時,少波還能遷就安安的猜忌,時間長了,就有些心煩。有時候,安安試著不這麼做,可是,她實在太在乎他了,好象不這麼做就不能完全表達她對少波的愛情。由於對愛情表達方式的差異,漸漸地,兩人之間出現了裂痕。
那一天是少波的生日,星期六,安安特意從長沙趕來,準備給他慶祝。原本是兩人約好了一起去逛街的,可是,當安安下樓買了東西回來,推開家門,少波卻不見人影。她馬上趕到少波上班的地方,也沒有人。少波的一位同事告訴她,少波今天不上班,好象和同事在打桌球。安安跑到桌球室,少波果然在那裏。安安想:“我辛辛苦苦從長沙趕過來給你過生日,你居然跟人家在一起打桌球……”
安安走過去,氣衝衝地說:“你不是約了我去逛街的嗎?怎麼說話不算數?”不等少波解釋,安安就把桌球扔得到處都是。少波和同事們不歡而散。
事後,安安才知道,在她下樓買東西時,少波給她打過電話。見沒有人接,以為安安有事不去了,就跟同事們玩了幾杆桌球。安安看在今天是他生日的份上,“寬恕”了他。然而,舊的誤會消除了,新的誤會又開始了。安安偶爾也會覺得自己不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不留神又對少波產生了誤解。就這樣,安安越來越不放心少波,少波的脾氣也變得越來越壞。最後,不可避免的一天終於來臨了。
1998年3月,一天上班時,安安又照例尋找少波的去向,打了一個傳呼給他,但是沒有回音。她又連打了幾個,還是沒有回音。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事情。會不會是他跟其他女孩子在一起不方便回話?猶如大禍臨頭一樣,安安急匆匆地趕到了少波上班的銀行。
現在回想起來,安安才明白那時她對自己實在是太沒有信心了。少波僅僅是忘了帶尋呼機而已,而她卻捕風捉影,大動幹戈。
當時少波正在上班,安安走過去,開口質問道:“為什麼不給我回電話?”少波有些莫名其妙:“什麼電話?”安安的脾氣又上來了:“你別給我裝蒜!”少波還是不明白安安為何突然發這麼大的火,見她在他辦公室無理取鬧,也不高興了:“什麼裝蒜不裝蒜?不回就不回。”
“你,你……”安安氣急了,失去理智的她一個耳光,重重地打在少波的臉上。
少波瞪著她看了一陣,什麼都沒有說,默默地收拾好桌上的東西,慢慢地走出了辦公室。
少波他們單位的領導,本來就對安安經常打電話到辦公室來騷擾少波的工作有些不滿,但由於這是少波的私事,隻是提出了善意批評。現在安安居然發展到大鬧辦公室,他們就不得不管了。單位領導通知少波的家長,限期一個月,處理好少波和安安感情上的事情,否則請少波重新考慮工作問題。
事情鬧到這麼大,這是安安始料不及的。任性的她開始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她想找個機會向少波解釋,但每次都是事與願違。本來想好好聊聊,結果卻大吵一場。漸漸地,傷痕累累的少波提出了分手,而安安卻不願就此放棄這份孕育了四年的愛情,極力地要求少波與她重歸於好。這樣一來,兩人又有了一次次新的衝突。
不久,少波辭去了銀行的工作,離開了廣州,也離開了安安。
滿懷愧疚的安安四處打探少波的下落,可是,除了聽說他好象在東莞打工以外,再沒有任何更為詳細的消息。轉眼一年半時間過去了,由於家庭的變故,情場的失意,安安已經不再象從前那樣任性,也不再象從前那樣刁蠻。在夢中,她千萬次地呼喚著少波的名字,醒來後卻四壁空空。失魂落魄的她好後悔,隻有去她和少波以前常去的那間小屋,點他倆當初愛吃的飯菜,可她卻怎麼也吃不出那份香甜來。她漸漸懂得,飯菜是一樣的,不一樣的是飯菜中缺少了她對少波的信任與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