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容劍山莊滿門盡 七人才俊不得心(1 / 2)

所有容劍山莊中的人竟然被一條金線穿過心髒,像臘肉一樣的串了起來,高高地吊在半空,橫穿整個演武場。金線的一頭固定在容劍山莊的大門之上,而另一頭。

明越猛然轉身,抬頭望去,隻見那屋頂碧瓦之上,一名黑袍之人,正負手而立。

黑色的袍子在風中獵獵作響,而那袍子之上,赫然便是一條金龍。

雖然明越沒有看到那人的臉,可那黑袍上的金龍,卻已經說明了他的身份。那條金龍他見過,普天之下,除了皇帝,便隻有巫山殷萬壑敢金龍加身。

明越隻覺喉頭發澀,口幹舌燥,那殷萬壑一手提著金絲,竟然將近百人的屍體拉在手中,這是何等的氣力。無數鮮血流下,如同水幕一般,在巨大的演武場中開成絢爛的死亡蓮華,而殷萬壑正如那地獄修羅,一手掌握著數百餘條生命。

明越終於知道那龐淩為何消失無影,便是喋血真人名頭再響,怕也不敢與殷萬壑對峙一二。明越有心逃走,可此情此景,卻讓他有些腿軟,定了定神,終於鞠躬致意,道:“殷前輩,別來無恙。”

殷萬壑慢慢回過頭來,將那金線陡然一擲,竟猶如利刃一般,牢牢插入牆中,然後冷冷瞥了一眼明越,道:“你認得我?”

明越趕緊道:“殷前輩之名,天下誰人不知,下至垂髫,上達黃發,聽您之名,均是如雷貫耳。”

“哼,巧舌如簧。”殷萬壑輕輕一躍,翩然而落,一把抓住明越肩頭,道:“老夫還不到老眼昏花的年紀,雖說長高了不少,卻還記得你這張臉。”

明越肩頭被捏的生疼,卻不敢言語,客氣道:“蒙前輩記得,晚輩當真受寵若驚。”

殷萬壑也不睬他,阿諛奉承他並不受用,見明越呼吸吐納,內力頗深,當下一指捏上明越手腕,須臾之間眼中閃過一絲駭然,重重將明越手臂一甩,怒目而視:“我記得你三年前自稱是從未習武,怎得短短三年,便有如旁人三十年的內力?”

明越嚇了一大跳,心道怎麼忘了這茬,可他向來思維敏捷,巧言善辯,趕緊答道:“當年小子內力被封,是以沒受前輩魔嘯功的影響,然當著眾人之麵,晚輩實不敢聲稱自己是習武之人,怕拂了您的臉麵,便隻能謊稱自己是尋常百姓,而後三年裏機緣巧合之下才能如此,實在是當年借了您的仙氣。”

殷萬壑一聽之下,便知道明越所言何意,若是他當初不說自己是尋常百姓,卻又沒受魔嘯功影響,那眾人眼中便是殷萬壑不如一稚子小兒。如今殷萬壑雖然惱怒,卻又不屑因為少年一個謊話而對他下殺手,隻得作罷,冷冷問道:“那葉凡經人在何處。”。明越不敢說自己殺了葉凡經,眼珠一轉,把罪全推到龐淩身上,道:“那龐淩與葉凡經好像為了一枚丹藥起了爭執,趁葉凡經不覺之間,下了殺手,逃走了。”

“跑了?”殷萬壑眉頭一皺,道:“那賊子,殺了黑宿,傷了白宿,我斷然不能饒他!”。明越心中咯噔一下,心道:他怎麼知道是龐淩殺了黑宿,傷了白宿又是何意。於是小心問道:“不知前輩,您怎麼知道是龐淩所為?”

殷萬壑負手而立,道:“是白宿飛鴿傳書於我,說龐淩殺了黑宿,而他身在廬州,甘心受死,讓我前來了解他的性命。”

“啊!?”明越驟然一驚,叫出聲來,感情那白宿竟是被殷萬壑所殺!殷萬壑見他一副心驚模樣,臉上露出一絲狐疑,道:“你有何驚訝之處?”。明越趕緊答道:“素問殷前輩我行我素,行事雷厲風行卻很講原則。這黑白雙宿已被您逐出師門,卻不知您為何千裏迢迢趕來殺了他。”

聽明越一言,殷萬壑臉上皮肉一跳,他這輩子膝下無子,孤獨一人,無牽無掛,可唯獨對徒弟頗有感情,親手殺了白宿,他內心也隱隱作痛,沉沉道:“隻因他千不該萬不該,竟然當了太監,成為那內侍走狗!”

明越雖知道那白宿身為太監,但聽到此處依舊有些震驚,心道:這江湖上令人威風喪膽的陰陽雙宿怎麼就成了太監?但見殷萬壑麵露沉痛之色,便也不敢多問。

“那前輩,您眼下。。。”

殷萬壑長袖一揮,也不管明越,徑自離去,隻道:“若是尋常江湖恩怨,老夫與那兩人再無牽連,可此刻陰陽雙宿儼然是老夫目標,卻被這不知死活的東西搶了去,我便是劈山破海,也要將他碎屍萬段!”說罷,輕輕一躍,瞬息之間,已不見蹤影。

明越這才鬆了一口氣,趕緊逃出容劍山莊,當他踏出大門的那一刻,他知道,這榮極一時的武林一霸,已經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