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青從小就沒有家,也不知道家這個字的存在。
對她來說四海為家。在哪都一樣,一樣孤寂一樣飄零;沒有依靠沒有港灣。因為她的世界隻剩下僅有的生命與靈魂。她沒有抱怨過上帝的不公平也沒有埋怨過拋棄她的父母更沒有怨恨過驅趕她出王國的太後娘娘。在她看來,一切都是夙命一切都已成定局。誰也改變不了,誰也挽回不了,她不想為某事再去爭奪去理論,她學會了冷靜,學會了放棄,她的心已凝固成了零度的冰點。
葉子青不美,但卻很脫俗。正如她的名潤而清,故落葉而飄零,縱山水之蔥綠。心之勝純而過憂之處,為人之欽羨。
凡見過她的人都有一種百看不厭的感覺,因為純而透徹。眾紳士曰:塵世中能見如此女子唯葉子青也。隻要葉子青走過的地方住過的地方都會有一段離奇的佳傳,讓人捉摸不透,神秘而又讓人定情難忘。有關葉子青的故事,大家都讚不絕口。
所謂的葉子青沒有感情卻很善良。
那是一個酷熱的炎夏,戶外的太陽照射的人都不敢出門,街上行人甚少。偶爾有幾個人匆匆而過,步伐矯健如飛,就連身體肥胖的大頭都跑的如此之快。不遠處隻見一小孩子約莫12歲左右,蹲在那一動不動,手裏捧著一個缺了口的破碗,碗裏什麼都沒有還是空空的。因為這年頭騙子太多,不分年幼老少,加上今天天氣又如此炎熱,外出的人寥寥無幾。孩子低垂著頭,聳拉著腦袋,兩隻瘦削的手顫抖地握著那隻缺了口的碗,大概是很久沒吃東西了,整個人都快要倒塌下去,可路過的行人都沒停下腳步給予一點同情。孩子可憐巴巴的望著每走過的一個行人,可卻迎不來一個人的注視,哪怕能得到一個銅錢也好。
正在這時葉子青恰巧路過,她用那繡著水仙的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當她抬頭時無意間看到蹲在地上的孩子,她望了一眼,愣在那一動也沒動。當時已是正午,太陽越來越惡劣了,沒有憐憫心的太陽公公還是一如既往的散發他那耀眼的光芒,被射的人們都加快了腳步,街上隻能看到匆忙行走的幾個人,葉子青還是站在原地望著那小孩,既沒說話也沒走開,目光一直在那孩子身上不曾移開,可能是葉子青遮住了那熾熱的陽光,小孩頓感有了一絲涼意,他抬起了頭,正好與葉子青的目光對視,他想開口突然又止住了。葉子青什麼也沒說直接拉起了小孩,很奇怪小孩居然沒有反抗,乖乖地讓葉子青牽著那髒兮的小手,街上呈現他倆的身影,很快又消失在這冷清的大街。
葉子青沒帶他回家,因為她自己也沒有家。她們進了一家客棧,一家很普通的客棧。老板很是熱情,因為是熟客,也知道葉子青。小孩好象很長時間沒吃飯了,他一個勁低著頭不停地吃,握著那雞腿大口地啃著,連水都來不及喝。葉子青沒說話,眼角已被淚水浸濕。小孩一直都沒抬頭,他太餓了,隻想趕快填飽那饑餓已久的肚子。客棧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安靜,小二打起了瞌睡,老板也趴在櫃台張望著門外,他一定在想:都怨這鬼天氣,街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客棧冷落的連生意都沒有。
小孩吃完了,他舔了舔舌頭,感覺自己好象是在做夢,居然能吃到渴望已久的雞腿。他抬頭看了看葉子青,說道:姐姐,我可以跟著你嗎?葉子青良久才反應過來,她露出了很久未見的笑容回答道:可以。但有一個條件,你要自己照顧自己,姐姐不會照顧你。小孩高興的跳了起來,大聲叫到:有人要我了,我有姐姐了。小二剛想罵人,看到葉子青在又止住了,老板也覺得很奇怪。因為葉子青從不收留人,她習慣了一個人獨來獨往。
其實老板也不知情,因為葉子青小時候和小孩一樣,一樣有過乞討卻沒有得到別人的憐憫,那時的她多想有誰能給她一碗飯一杯水,現在突然看到這一幕又重現於自己腦海,她懂她知道小孩和她一樣。人在絕望與落魄中是最需要支助的,哪怕一點點。
原來小孩還沒有名字,他說自他一生下來就不知道家在何方,隻知道那有一條河,清澈而純淨。還要陪伴他的嘟嘟,那也是他唯一的夥伴。葉子青給他取了一個名,叫清河,清澈而永不止息的長河。小孩很是歡喜,因為有了自己的名字,以後就不會被別人叫雜種了。
那一晚,葉子青沒有睡;小清河也沒有睡。
葉子青在回想以前的自己,小清河在憧憬未來的自己。
兩個人各有所想各有所思,展轉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