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你哭——炯炯的藍眼/滴出晶瑩的珠淚/在我想象裏幻成紫羅蘭/滴著澄潔的露水/我見過你笑——湛藍的寶石/光澤也黯然收斂/怎能匹敵你嫣然的瞥視/那靈活閃動的光焰!
有如夕陽給遠近的雲層/染就了綺麗的霞彩/冉冉而來的暝色也不能/把霞光逐出天外/你那微笑讓抑鬱的心靈/分享它純真的歡樂/這陽光留下了一道光明/在心靈上空閃射。
——拜倫
“美”的女兒沒有哪一個/能像你這樣迷人;/你柔美的聲音聽來宛若/水麵上漂蕩的樂音;/仿佛這樂音迷醉了海洋/海洋已停止動蕩/漣漪靜臥著,粼粼閃閃/風兒也睡夢方酣。
明月在編織皎潔的紗布/籠罩午夜的大海;/海的胸膛輕輕地起伏/如同熟睡的嬰孩;/心靈在向你鞠躬致敬/默默地向你傾聽;/那感情濃烈而又柔婉/像夏天海麵的波瀾。
——拜倫
一對情侶,手拉著手/在美麗的花園裏溜達/一對蒼白、憔悴的情人/他們到花叢之中坐下。
他們互相吻著嘴唇/他們互相吻著麵龐/他們互相緊緊地擁抱/他們變得年輕而健康。
兩隻小鍾響亮地敲起/夢影頃刻之間消逝/她躺在修院鬥室裏麵/他關在遠處監獄堡底。
——烏蘭德
哎哎,我整個白天多孤單/因為我的情郎不在我身旁/可到夜裏,可到夜裏/我給弄醒了/因為有人在敲我的小窗。
他說:我心愛的乖乖/外麵的狂風吹得我哆嗦/讓我進來吧,讓我進來吧/愛可不是什麼罪過。
我媽媽總對我這樣說:/孩子,男人沒有一個好家夥/要是她知道,要是她知道/我的情郎怎樣吻我/哎哎,她準不會這樣說。
我整個白天多孤單/我的情郎不在我身旁/可今天夜裏,可今天夜裏/我知道,我一覺醒來/準有人來敲我的小窗。
——隆斯
羅澤瑪麗,羅澤瑪麗/我的心喊了你七年/羅澤瑪麗,羅澤瑪麗/可你一直聽不見。
每個夜晚,每個夜晚/我夢見你向我微笑/白天來了,白天來了/我還是光棍一條。
而今我老了,而今我老了/我的心卻一直沒有冷/馬上要睡了,馬上要睡了/它最後還跳個不停。
羅澤瑪麗,羅澤瑪麗/我的心喊了你七年/羅澤瑪麗,羅澤瑪麗/可你就是聽不見。
——隆斯
哎呀姐姐,好姐姐/我敢打賭/你房裏在鬧鬼/我聽得一清二楚。
哎呀妹妹,好妹妹/那是草堆裏的老鼠/讓我們拿把掃帚/把它趕出去。
哎呀姐姐,好姐姐/那可不是老鼠/它臉上長著/一大把胡須/
哎呀妹妹,好妹妹/也許是貓/我們來關上門/別讓它往裏跑。
哎呀姐姐,好姐姐/那可不是貓咪/它是跳窗進來的/在同你咕咕卿卿。
哎呀妹妹,好妹妹/再別問東問西/也許每夜都鬧鬼/就在你的小房裏。
——隆斯
無論年老或年輕時,我始終感覺到:/黑夜裏,一座山,陽台上一個沉默的女性/月光下略有起伏的一條白色的路/從我懷著眷念的軀體裏奪走了恐懼的心。
啊,火熱的世界,啊,你這位陽台上白晳的女性/山穀裏吠叫的狗,滾滾遠去的火車/你們始終是我最甜蜜的幻想和夢境/啊,盡管你們撒謊,盡管你們騙得我好不傷心。
我常常嚐試踏上通往可怕的“現實”的道路,/那是官吏,法律、時髦和金錢行市主宰的地方/但我始終孤獨地逃跑,既失望又感到獲得了解放,/返回那幻夢與令人幸福的癡愚如清泉噴湧的地方。
黑夜裏樹間悶熱的風,黝黑的吉卜賽女人/充滿愚蠢的眷念和詩人的芳香的世界/你的閃電使我震顫,我聽到你的聲音在呼喚/我永遠沉醉在其中的美好世界。
——黑塞
你可曾記得有這麼一個春夜/我和你在房裏倚著窗扉/往下眺望花園的風光?/園子裏一片黑暗/茉莉花和紫丁/神秘地發出陣陣的幽香/天上的繁星在遠方閃爍/你多麼年輕/而時光又流逝得那麼不可思量。
空氣中多麼恬靜,安詳!/雎鳩的鳴聲/從海灘邊清晰地傳到耳旁/越過園子的樹梢/我們默默地/往暮色沉沉的鄉村眺望/這時我們的身邊又是一片春光/可惜我們再沒有一個家鄉。
在不眠的深夜裏/我經常傾聽/蕭蕭的風聲是否吹往故鄉/凡在故鄉建立起家庭的人/就再也不願在他鄉流浪/盡管他經常向往異域/可是有一點確切不移:/我們手挽手地一起走/像飛燕一雙!
——史托姆
我們坐在太陽前/綠色的濃蔭把我們遮蔽;/在你的纖手裏/握著盛開的茉莉。
你俯視著前麵的小徑/嫣然含笑,默默無言/接著你拿起那群芳吐豔的丫枝/扔向我的身邊。
你一躍而起/跳跳蹦蹦地和我分離/你可知道/我心裏是什麼滋味?/很久很久/我看到的隻是花兒/可聞不到你的香氣。
這些花兒我珍藏得這麼久/現在再奉獻給你/你應當在這些枯萎的花兒中/體會到我日日夜夜的相思。
樹叢中又是百花爭妍/一簇一簇像傘架那樣整整齊齊/我要的不是葉子,不是花兒/——我隻需要可愛的你。
——吏托姆
生活又把我傷害/痛苦燃燒著我的心/來吧,把你嬌美柔嫩的嘴唇/貼向我燃燒著的眼睛——/像鮮豔的玫瑰,使我清涼/哦,你是我親愛的醫師,我該不該/把我沉重的額頭/靠向,你那親切溫暖的胸脯?我不該嗎?/唉,你忍受這一不快的負擔/隻是一瞬間的事——吻我吧!/啊,吻我,把我緊緊抱在你那真誠的玉臂裏/把我悄悄摟在你那青春的胸懷裏/像一度對待你親生的孩子那樣/要保護我免受惡風逆浪的侵襲。
——史托姆
弄瞎我的眼睛:我還能看見你/塞住我的耳朵:我還能聽到你/沒有雙足,我還能走到你那裏/沒有嘴,我也還能對你宣誓/打斷我臂膀,我還能用我的心/像用我的手一樣,把你抓牢/撳住我的心,額上的脈管還會跳/你如果放火燒毀我的額頭/我就用我的血液將你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