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點,陳昊轉了兩趟地鐵和一路公交才到了家,所謂的家,也不過是她和媽媽租的一間50平方的小屋子,比毛坯好一點點而已。但是天氣逐漸寒冷,在屋裏時間待久了還是會覺得陰冷。
“媽,這些是誰送的啊?”看著桌上的保健品和護膚品,陳昊覺得納悶,因為就憑自己和媽媽每個月的工資,即使能買這些東西,也太奢侈了。所以這肯定是別人送的。
看到她媽媽欲言又止的表情,陳昊覺得很納悶,劉叔送的?劉叔60歲左右,早年喪偶,家裏有個30歲的兒子,已經成家,媽媽之前一直在劉叔家當鍾點工,所以有時候會送些吃的、喝的給她們。
“你爸送的”
“什麼?!”陳昊聽完立馬把所有的東西扔到了門外,“媽,那種日子你還沒過夠嗎?我們逃了這麼多年,是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他!我們跟他已經沒有半毛錢關係了,你怎麼能讓他進屋呢?”
陳六,陳昊的爸爸,十年前因為欠了一屁股賭債被高利貸找上,高利貸找不到他,就找陳昊的媽媽和陳昊,逼著她兩還債。當時家裏所有的東西都被高利貸拿走了,可是即使如此也不夠付高利貸的利息。
高利貸隔三差五的就來找陳六,砸東西、潑紅漆,當時的街坊領居都沒有人願意和他們家有來往,陳昊還被小朋友們欺負。
陳六是常年不回家,回家就是喝醉酒、發脾氣,甚至還會打老婆,這樣的日子陳昊和她的媽媽如同地獄。
最後陳六因為盜竊、搶劫而被判刑入獄十年。雖然陳六是他的爸爸,他入獄了,陳昊反而覺得輕鬆了。因為不用提心吊膽地過日子,整天和一個魔鬼待在一起,比她和媽媽辛苦賺錢還債還要累。
這十年她與母親每天打2—3份工,沒日沒夜,省吃儉用,一件衣服穿破了補補,兩個人在冬天互相取暖,終於還錢了當年陳六欠下的債。也就是今年開始,她才覺得生活是自己的。於是她和媽媽找了個偏僻的地方,雖然艱苦,可是兩個人覺得無比的平靜。
可這平靜沒到幾個月,為什麼那個老不死的又出現了。“他出獄了?”
“聽他說,其實他出獄很多年了,他說他知道錯了,已經不賭了。他現在隻想好好過日子,賺錢養家!”
“他的鬼話你也信?如果他出獄好多年,為什麼這幾年我們辛苦還債他沒出現?為什麼現在債還清了,他又出現了?媽,你醒醒吧,趁你自己還年輕,趕緊和他把婚離了。我看劉叔人就很好,他不是追了你那麼久,為什麼不能答應他呢?”
陳昊對他所謂的父親已經恨之入骨,這十年她沒有像別的女生一樣,有個幸福的童年,沒有爸爸的疼愛,甚至因為他而遭人白眼和唾罵。所以她應聘銀信集團的時候父親一欄寫的是已逝,才有機會進入公司,才能夠擁有一份安定的工作,他不希望他再出現在她和媽媽的世界裏。
“昊,你的心情我能夠理解,可是他比較是你的父親啊。他現在已經改過自新,你就不能給他一次機會麼?”
“媽,你不會就被那幾樣破東西收買了吧?這十幾年你苦日子沒過夠麼?不要再說了,我絕對不會原諒他的。如果你想接受他,那麼我明天就搬出去,以後你也不要認我這個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