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們的身影在他眸中已經漸漸有些模糊了，他看到小玄子張著嘴，同樣難以置信的神情是崩潰的。
“......嗬嗬，皇上，臣不止想殺魏武，臣還想......還想......殺一個人！”
他眸光輕垂，收回了停留在小玄子身上的視線，在小玄子就要崩潰喊出聲來的時候，他搶先一步開了口。
那張慘白的臉，伴著虛弱的聲音把小玄子崩潰的精神拉回了現實。
‘哥......’
小玄子閉著眼，不讓淚水流出來，噎在嗓子口的力氣也緊緊的被他抑製。
賀淩楓死死的垂著頭，渾身緊繃著，唇角早已被他咬爛，他拚命的將血全部吞進肚子，強迫自己不將頭抬起來。
......
‘淩軒，淩楓......你們千萬不要......暴露了......知道嗎？’
‘......’
賀淩宇此刻也毫不避諱的直視慕桀殤了，他一邊在傳音給小玄子與賀淩楓兩人，一邊艱難的轉移著慕桀殤的視線。
“......”
聽到他的話，慕桀殤身子明顯的一頓，隨即轉過了身，傾坐在了龍椅之上。他神色平靜，眸光裏沒有一絲波動，就那樣沉默著，仿佛根本沒有聽到賀淩宇的話一般。
‘淩軒，淩楓......是哥的錯，哥......不行了，哥要去見大哥了......你們一定要保重啊！’
“咳咳咳！”
‘哥......你不要在說話了......’
‘......’
賀淩宇的聲音，小玄子的哭喊，充斥在三人的耳中，隻有賀淩楓是沉默的。從頭到尾他隻是聽著，沒有開口講一個字。他害怕，害怕再也控製不住，當初大哥死的時候，那種無奈和痛苦的感覺如今還是在他身上纏繞。
此刻，他快要恨死自己，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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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桀殤一直未開口，從剛才開始，他就覺得空氣中有那麼一絲不和諧，可是那絲不和諧具體在哪兒，他卻沒有感知到，以至於賀淩宇在說些什麼，他也沒去注意。
片刻，他才拉回了視線，犀利的目光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隻見賀淩宇還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好像還想說些什麼一樣，就是不咽氣。
剛才那一劍穩穩的刺在心髒的位置上，絕對不可能偏，正常人肯定過不了片刻，就會咽氣，這個男子堅持的未免久了些吧！
慕桀殤微微蹙眉，有些不耐煩了。
剛剛坐下的他又拂袖起了身，準備離去。
“皇上，這將領......”
見他要走，魏武連忙出了聲叫住了他，剛叫完，瞬間就後悔了。
慕桀殤的離去的步子頓住，他沒有回頭，也沒有開口，光是那停頓的背影就有些滲人心骨。
他緩緩轉過身子，眸光大致的掃了一眼剩下站的整齊的人，隨後拉回視線。
“就這些吧！”
想起方才那一股強勢的殺氣，他突然又覺得興趣來了，於是丟下一句話，才轉身離去了。
......
慕桀殤離去了片刻，魏武才慢慢抬起頭來，確定他已經走遠以後，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回頭望了一眼倒地已經奄奄一息的賀淩宇。
“拖下去吧！”
魏武輕輕歎氣，眸光裏盡是無奈，卻又沒辦法讓自己的人死了躺在軒轅宮裏。
“住手！......魏將軍，奴......奴家自會處理，魏將軍還是請回吧！”
一直強忍的小玄子終於怒喝一聲，帶著微微的顫音。
“公公......”
聞言，魏武有些驚訝，他疑惑的抬頭望著小玄子，卻隻瞧見他垂著頭的樣子，看不清他的臉。
“將軍請回！”
小玄子半垂著頭，不讓早已紅透的眼眶被任何人瞧了去，他再次出聲，不給魏武任何繼續的機會。
“......”
魏武掃了一眼賀淩宇，隨後視線落在隊伍深處。
“這位將士還有一位弟弟，且讓他留下來道個別吧！”
他輕輕開口，除了賀淩楓，剩餘的人全部跟著魏武出了軒轅宮。
他那麼做的時候，一滴濕潤落下地麵，小玄子再也開不了口了，直到魏武和所有人消失在大殿前許久。
賀淩宇已經快要不行了，他無力的躺在地麵，方才拚命捂著胸口的手此刻也沒有力氣的垂在一旁，仔細看去，那微睜的眸還閃著絲絲亮光，他還是活著的。
賀淩楓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五哥！！”
撕心裂肺的喊聲，卻因為在宮裏，還是被他壓小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