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盆,奶奶種的。”皇小貝嘻嘻地笑,小臉在陽光下愈發地白嫩,像熟透的蘋果。
她說的奶奶就是這間屋子的老人,是閻煊請來照顧他們的。
皇羿打量著手裏的“蒜頭”,想起什麼似的,突然站了起來。
“走。”皇羿捏捏小家夥的蘋果臉,把她抱起來。
“走?去哪?”小家夥歪著頭問。
“看看大蒜。”皇羿抱著他往院子裏的方向走去。
“看大蒜要做什麼?”
“研究一下,它們的生長問題。”
“哦。”皇小貝似懂非懂地點頭。
皇羿抱著她,來到院子裏那一盆花麵前。
“少爺。”正在修剪枝葉的傭人看到他們,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恭敬地打招呼。
因為皇羿在這裏,也把古堡裏的不少傭人也帶來了。
皇羿隨意地揮揮手,抱著皇小貝在一排“蒜頭”前停下來。
一大一小,蹲在那裏研究。
“小貝,你就是從這裏拿的東西?”皇羿看著生長在水裏的“大蒜”
奇怪。
心愛不是說,大蒜是長在土裏的嗎,怎麼眼前這些,卻是長在水裏的?
因為養在鄉下的關係?
“嗯。”皇小貝點頭,趁著傭人不注意,又偷偷地從花盆裏撈了一株出來,動作純熟地將莖折斷,一株水仙,立刻變成了一顆“大蒜”。
“有沒有從地裏挖過?”皇羿的濃眉微微一蹙。
“沒有。”皇小貝搖頭。
“一顆也沒有嗎?”眉越蹙越緊。
皇小貝還是搖頭。
“不可能啊……”皇羿喃喃自語。
“什麼不可能?”快樂的小貝擠過來問。
“沒什麼。”皇羿揉揉小家夥的頭發,轉頭,朝傭人道,“你,過來。”
“少爺,您有什麼吩咐?”傭人立刻放下手裏的剪子,走過來。
“把它們全部移種到土裏去……”皇羿交待了一堆。
“少爺……”雖然不知道,皇羿怎麼會突然對花花草草有興趣,還指揮起他們來,但傭人還是恭敬點頭,開始將花盆裏的水仙,全部轉移到土裏去。
看著傭人的動作,皇羿滿意地點頭。
“半個小時之後,我再來驗收成果。”
語畢,抱著皇小貝離開了。
可憐的娃,被自家老爹禍害了都不知道呢!
……
夤夜悄悄,蟲鳴杳杳。
鄉下的也要跟城市的不同,城市是喧囂,布滿了霓虹色彩的。
而鄉下的也要確實寂靜的,靜的可怕,這樣的夜晚確實皇羿最害怕的,他睡不著,隻好拿著幾瓶濃度極高的酒,坐在院子裏的那顆櫻花樹下。
寂靜的深夜,酒瓶與被子的相交的聲音格外的醒目。
自從恢複了記憶,他沒有那一天不需要安眠藥來幫助睡眠,可是即使如此,他睡得也不長久,總是在夢裏被嚇醒,吃安眠藥差不多也隻能睡四個小時。
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沈心愛的笑臉,各種表情的她。
開心的,俏皮的,悲傷的,絕望的,充滿恨意的……
不是說一醉解千愁嗎?
為什麼?他越喝心裏的痛苦越多呢?
解愁,果然是騙人的。
現在的他,這麼痛苦,這麼絕望,都是他該得的,是他親手毀了自己的幸福。縱然有孩子,但是沒有了沈心愛,他就像一個活死人,沒有人知道,他每天麵對著孩子們,帶著笑容的時候,心裏有多麼的無力。
有時候,他真想就這麼死去吧!
可是大仇未報,他怎麼甘心。
佛說八苦,生老病死,愛憎恨,怨別離,求不得,死不能。而這個世界上,隻有留下來的那個人才是最痛苦的。
生不如死啊!……
不知不覺,皇羿喝酒,一喝就喝到了天邊泛起魚肚白。
他想起來,早上他要為孩子們準備早餐呢!哪知他剛撐著樹站起來,便感覺到自己胃部一陣一陣的抽痛,讓他臉色發白,額頭青筋冒起,豆大的汗滴不停的滑落,還沒走到兩步,他便感覺到自己頭重腳輕的,緊接著眼前一片黑暗,便沒了意識。
這邊,皇小寶特意比平常晚起了十多分鍾,他叫醒妹妹皇小貝,準備出來吃早餐。
有些奇怪,若是平常這個時候皇羿早就來敲門叫他們去吃早餐了,可是今天早上他左等右等,就是沒有皇羿的消息。
心裏不禁暗想,難道他堅持不下去,走了,還是……又不要他們了。
想到這裏,皇小寶感覺自己的心裏緊張起來,竟然舍不得皇羿離開,那種被拋棄的失落感又再次襲來,有多久他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催促著皇小貝快點,他才不想第一個出去,要是皇羿沒走的話,指不定以為他有多喜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