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袋姥姥大怒,左手忽地變長,向岑可伶抓去,它的手無比堅硬,遇到保護岑可伶的刀陣,碰撞下發出一陣火花,卻無法穿透通錄的防禦壁。眼見岑可伶被張恨水的掌力送出了酒店。氣得連聲吼叫,想要追出去無奈張恨水已經擋在了麵前。

張恨水目送岑可伶消失在視線內,才鬆了口氣,心中總算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他絲毫沒有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好似隻要岑可伶可以活下去當真比什麼都要高興!

見到袋姥姥懊惱的模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說不出的舒暢。

笑?有什麼好笑的?年輕人?你就要死了!袋姥姥怒極反笑,想不到,這世界上竟然有凡人可以催動神族那些笨蛋的法器!不過你的天書不在了,你怎麼逃出去?

逃?我為什麼要逃!張恨水捂住胸口站起來,不住的咳嗽,用不了多久,鐵半仙他們就會回來,到時候你想跑都跑不了,我死了你一樣活不了多久!

就憑那些老家夥也想殺了我?袋姥姥頗為不屑,一步步走近。

打不過還是要打的!張恨水勉強將被打亂的真氣彙集在手心,不斷凝聚,一道青光透體而出,像一條繩索般纏向袋姥姥。

除去天書《通錄》的“滿天飛雪”,張恨水唯一的攻擊招術便隻剩下,自己所特有的能力---情索!一種將體內的真氣物質化的功夫。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使出,情索,要鎖的不是情人而是敵人!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沒有人願意死去,誰也不知道另外一個世界是怎樣的,如果可以不會有人選擇死亡!

張恨水也不會!

袋姥姥雖知張恨水困獸餘鬥,卻也不敢大意,一個連天書都可以操縱的人,無論受了多少傷,都不會是一隻可以隨便***的溫柔小貓。

情索的速度快得讓袋姥姥無法躲避,如毒蛇般纏繞在她的左臂上,越纏越緊,整隻左手竟被完全製住。

張恨水不斷催促情索收緊,卻遇到了極大的阻力,無法操縱,袋姥姥臉色鐵青,伸出右手握住情索,一抖,張恨水竟被拽到空中,心中大驚,知道若是被拽得離袋姥姥盡些自己怕是一拳也禁不起,無奈之下隻好強忍胸口的痛處,左手將護在心口傷處的殘餘真氣全部集中在一點製造出另一條情索糾纏在酒店的房梁上,整個人懸在半空。

袋姥姥感到束縛左手的情索力道大減,知道張恨水已經是強孥隻末,這時候就如同被粘在蛛網上的小蟲,兩邊用力下一定被四分五裂,當下陰陰一笑,就待將張恨水撕裂,這時在鎮中忽然傳來一聲輕喝:天地無極,乾坤劍法,黃山黃小寧在此!!妖魔速速退散!這聲音雄厚有力,人未到聲先至。

一條人影如狂風般衝了過來,說到最後一句,人已經殺到了袋姥姥身邊,她年紀不大手中持著一把兩人高的大劍,如持草菅般,在空中亂砍。

袋姥姥摸不清她的底細,隻好退卻,那人如影隨行,一隻大長劍舞得風雨不透,竟直追袋姥姥,不肯放過。那隻巨劍,發出森森白光,像是一隻巨獸張著僚牙,要吞噬一切。

張恨水看到有救星來到,將釋放出的情索收回,倒在地上,不住喘息。

那人甚是年輕,卻彪捍無比,明知道袋姥姥身如鐵石,依舊持劍猛砍猛劈,好無退縮之意。

岑可伶從角落裏跑到張恨水跟前,將他扶了起來。

張恨水大驚失色,你怎麼還不快逃?

逃?岑可伶淒苦的笑笑,我可以逃去哪裏?這裏到處都是妖怪,我可以去哪裏?說到最後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張恨水也沉默不語,岑可伶所說的一字一句都砸在他的心裏,赤水鎮除了結界中,或許就真的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怎麼可能離開這裏?

唯一解決苦難的方法大概就是殺死眼前的敵人!

張恨水站起身,看了岑可伶一眼,知道嗎?我總覺得我們應該是一起的,看到你流淚我好心痛,我一直在懷疑自己,這次不會了。你不是說過嗎?或許我們前生真的是相識的!但我們一定不是敵人!張恨水很肯定的說,這時候袋姥姥已經清楚了黃小寧的實力,知道這個突然殺出的女孩子劍術雖好,但礙於女性先天的體力不足,隻要挨過了***般的猛攻,在她力氣逐漸減弱的時候出手就可以一擊即中。

袋姥姥張開口吐出兩顆門牙,變成兩把長長的白色大刀,架住了黃小寧的劍,根本不再給她揮劍的機會,整個身形和自己的大刀混成一體,向黃小寧攻去!

袋姥姥所一直使用的都是人類最為自豪的武術,還沒有使用妖法便已經讓黃小寧有力不從心的感覺。她奉父親之命下山來協助鐵半仙對付袋姥姥,卻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行程,一進赤水鎮便發現與妖怪出現,卻沒有想到對手的實力竟然如此之強悍。

不用任何的妖術,便已經克製住了黃山親傳武術。

她越來越心寒,手中巨劍雖然防守依然嚴密,卻已是攻不出一招。

張恨水可以清楚的看到黃小寧已經堅持不住,若是此人一敗,鐵半仙等人來不及趕回,那他們剩下的最後一個選擇隻有死亡。

好好活下去吧!張恨水忽然說出一句非常古怪的話,身上開始纏繞一圈圈淡青色的真氣,漸漸的物質化,而他背上的傷口也因為真氣在體內激烈的聚集而崩裂開。

金色的血液淌滿了全身,張恨水向袋姥姥衝了過去,身上纏繞的無數情索全部射出,袋姥姥隻覺身後一緊,張恨水已經將她抱住,無數的情索將兩人緊緊縛在一起,再也動不得。還不快殺了我們!張恨水大叫。

黃小寧也嚇得呆住,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拚命的人,竟然將自己和妖怪緊緊縛在一起,聽到張恨水的叫喊,她遲疑的舉起劍,對準袋姥姥的眼睛猛刺。

這是她唯一可以殺死袋姥姥的機會!也會連帶著將與袋姥姥纏在一起的那人連同貫穿!

致命、致殺的一劍!

袋姥姥全身都被情索纏繞,看到黃小寧一劍疾風般刺到!口中大叫一聲,身形暴長,張恨水隻覺得情索越來越緊,袋姥姥身體越來越大,竟將所有的情索生生繃斷!變成一隻巨獸!她狂吼一聲已經將張恨水震出好遠,摔到地上。想要再躲避黃小寧的長劍卻也遲了。

黃小寧極快的一劍刺入袋姥姥的眼中,不等袋姥姥的前爪扇到,已經後退躍到安全地帶。瞬也不瞬的盯著左眼血如泉湧而出的袋姥姥。褪去人形的袋姥姥,全身布滿長毛,身體將周圍的房屋壓得粉碎,竟是一隻巨大的袋灌。

張恨水倒在地上,視線有些模糊不清,他這幾天所經曆的當真比一生中經曆得還要曲折離奇,如不是自己多管閑事的來尋找女媧後裔,大概現在會在某處遊山玩水,過快樂逍遙的日子。

袋姥姥竟舍棄黃小寧,晃著尾巴向張恨水走來,她實已將張恨水恨之入骨,若不是張恨水千方百計的阻攔,岑可伶早已是一個死人。若沒有他的情索,袋姥姥也絕不會失去一隻眼睛!

在袋姥姥的心裏,張恨水一定要死!

張恨水也覺得自己是死定了!四周的地麵都因為袋姥姥沉重的腳步而震動。他卻無法移動自己的腳步,眼睛也越來越睜不開,越來越沉重。

就在張恨水迷迷糊糊、暈沉沉的就要睡去,一隻手將他扶起來。張恨水清醒了些,抬起頭見到了岑可伶有些害怕、有些蒼白的臉頰。

你快跑吧!袋姥姥已經現出原形,我們打不過她的!張恨水微弱的說。

岑可伶咬緊牙關,將張恨水背在背上,我不會走!我不會走的!她喃喃的說。

袋姥姥的腳步聲像是催命的音符,岑可伶知道自己有多害怕,但自己的腦海裏從來沒有想過要拋棄張恨水一個人逃走。

記憶裏一直出現張恨水殺死自己的畫麵這時候卻一點都沒有出現,有的隻是若是失去的心痛。

不知道為什麼。我好想哭!岑可伶抬起頭與張恨水目光相對,眼裏泛出淚痕。

無論怎樣的表情張恨水都已經看不到了,他靜靜的閉上眼睛,再沒有一絲的生息。

有時候或許直有經曆著生與死的考驗,一個人才會完全的懂得,這個人對你是否真的重要,這個是在你心裏有怎樣的位置。

岑可伶緊緊的抱住張恨水,眼神有的隻是安逸,再沒有一絲的害怕。

死亡死亡真的那麼可怕嗎?

岑可伶聽不見任何的聲音,也不去想任何事,她不知道他在自己的心裏存在了多久,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兩人互相殘殺的記憶,但這一刻他是她的。岑可伶想到的便隻有這個。

是的,他是她的。

青春正二八,生長在貧家。綠窗春寂靜,空負貌如花。

記憶裏存在的殘餘,在昏迷的時刻才那麼清晰,兩個人一起的時刻,就算死亡也可以笑著麵對!

張恨水昏迷不醒,也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隻是像躺在雲霧中,如夢如幻,有時候身體熱得像是燒紅的鐵,有時候冷得又像是一塊冰,偶爾的殘存的記憶和現實的煎熬混雜在一起,也分不清哪裏是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