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森林
隨著一陣眩暈,艾蘭緩緩睜開雙眼。茂密的森林映入她赤紅的眼眸中。這些大陸北方獨有的黑色森林生長著高大的暗色喬木,夾雜著零零碎碎的穹頂之樹,形成一個幽暗的詭異環境。
這裏大概是特洛西亞王國①的邊界,向北旅行,穿過特瑞斯平原就會來到赫爾墨斯山係②的腳根。那是艾蘭的目的地。
艾蘭四處張望著,試圖通過樹木的長勢判斷南北。自以為不會遇上什麼問題的她在進行傳送前並沒有準備太多的東西。然而傳送的目的地終究是產生了偏差。
「北方..在那」有些尷尬著大致確定了方位,準備開始繼續她的旅程。一次傳送的失誤不會有太大問題,她知道她的時間很充裕。雖然她的同伴知道了可能會取笑她的大意,但這次意外是沒有目擊證人的。
名為艾蘭的少女身著淡灰色的長袍,淡金色的披肩發被包裹在了長袍內,隻留出一些細碎的散發露在額頭外,赤紅色的雙眸象征著她東阿克泰普人的身份,身高大約比大隻的侏儒要高上一些。還有三個月就要迎來十四歲生日的她和同齡的阿克泰普人比起來也要略微小上一圈。這更使得她在寬大的樹木麵前顯得無比的瘦小了。
艾蘭嚐試在叢林間穿行,她的動作並不是很熟練,很明顯她之前缺少在叢林裏生存的經驗。複雜的地形的確阻礙了少女前進的步伐。盡管沒有人會指望一個十四歲不到的城市少女能在森林中像一隻猩猩一樣穿梭自如。
森林一直是一個危險的地方,無論是她的最早故鄉地球還是這顆她渡過漫長歲月的名為阿克泰普③的星球,尤其是這種人跡罕至的那種。作為阿克泰普除了海洋之外最為危險的場所,這些分散在大陸各處的森林往往居住著一些凶猛而殘暴的生物。
而這片森林,每一年都會被來自東南方向的海洋的要素風光顧,這種要素風在不斷潛移默化的改變著森林中的原住民們,也就是那些叢林猛獸們,使它們變得更加強壯,更加具有要素親和力。甚至,在那些食物鏈頂端的捕食者,已經具有了掌控要素的力量。這種現象被稱作「開化」④,或許沒有十分的嚴肅的中文詞彙能夠將之翻譯過來,但姑且稱作「開化」吧。
比方說...眼前這具叢林豹的屍體在生前就是一種具有要素控製力的生物。雖然一般的叢林豹並不具備掌控要素的力量,但是眼前這頭明顯是個特例,它太大了。盡管體型不能象征生物是否具有要素開化的特性,但是多半是個很明顯的提示。
這是一頭大約三米寬左右的黑色斑點豹,如今就這樣橫死在密不透風的叢林中。後半身依然有隱隱的緋紅,顯然它依然沒有死多久。豹子的腹部很明顯被其他生物有意的挖出了個缺口,而似乎獵殺者已經從豹子的體內獲取了它想要的事物。
「好奇怪..」三米高的叢林豹,在阿克泰普也是少見的。這種要素開化的生物在森林中是當之無愧的霸主,而能夠殺死叢林豹的,必然是比叢林豹更危險的生物。
艾蘭覺得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些麻煩。她小心翼翼的走向前去,搜查豹子的屍體。少女躡手躡腳的來到這具屍體旁,不過隻是為了避開叢林的荊棘。她對於死亡已經司空見慣,更何況死者是一隻野獸。不過即使是橫趟在森林中,豹子依然要比少女高出一截。這人艾蘭內心產生了一陣莫名的糾結。
腹部的割口很是規律,而且頗為巨大,甚至能套下少女的整個腦袋。似乎獵殺者精通切割之道,盡管內髒已經亂的一塌糊塗,血液似乎也被放空,但艾蘭認為她依然可以辨析出來。她摘下兜帽,將腦袋伸進豹子的腹內探了探,雙手熟練的翻弄著這些器官。“隻有胃和腸還是完整的...”她自言自語著,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這意味著森林裏麵還有其他人。
像這種密林裏,隱居著個把巫師並不奇怪,那些開化動物的器官和血液中裏都可以提純出濃鬱的要素純液,用來煉製藥劑,亦或是進行煉金實驗是再好不過的了。而一些古老的儀式也會用到這些要素純液⑤。
「似乎是..受到了詛咒。」艾蘭觀察到了屍體的顏色有些異常,泛著幽幽的紫色。這是「源種」⑦表達活動受阻時,身體自發的產生的一種反應。而能夠阻礙「源種」表達活動的,一般也隻有那些拿著魔杖整天在暗中念咒語的巫師的詛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