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籃順水而下,帶著歡快的溪流,不知漂了多遠。
籃中的孩子像是剛睡醒一般,眨巴眨巴眼睛,但出奇的安靜,沒有半點哭鬧。波浪蕩漾起一顆顆水珠,三三兩兩地落到了孩子的臉上。
“咿一一”他的小臉蛋上頓時感受到陣陣涼意,在風的輕撫下很是舒服。
河岸兩邊鋪滿鵝卵石,又將流水放緩一些,已經是淺灘了。
華國的邊界處,乃是一片崇山駿嶺,這裏地勢險要,常年野獸出沒,普通人不得深入,就是軍隊來了也奈何不得此處。
偶有一些彎彎曲曲的小路與河流,交錯著透過一些小林子,河流太疏,大船一上去便是擱淺。這些小路河流還是世人難尋,河水流過大叢林抵達下遊,那是一片肥沃的淨土,也是一個偏僻的村子。這片村子的位置幾乎要與世隔絕一般,數百樸實的村民,也總能通過一些外出之人帶回一些當世的變遷戰亂之事。要是去打聽他們什麼時候遷徙來到這裏的,也許會追溯到最年長之人的祖爺爺的祖爺爺的...的祖爺爺之輩。
這天,一位年將古稀的老者像平常一般來到村旁的河流,打算清洗一下自家種的瓜果蔬菜。
也許是錯覺,一陣陣小小的哭聲,朦朦朧朧透過一點點霧氣,縈繞在他耳畔。
他雖然眼力不是太好,但耳朵可不會騙他,順著哭聲,是前方樹林的那一邊...有點像一個嬰兒。這聲音讓他洗菜都不得安寧,隨便擺弄擺弄,朝著前方尋去。
鵝卵石鋪滿淺灘,再往前走,竟見到一個小竹籃飄蕩在水麵。
“這...這是一個孩子?!”他大吃一驚。
他不顧流水沾濕褲腳,走到竹籃前,用長滿老繭的手將孩子連同錦衣抱了出來,小家夥一見到老人,哭聲變成了陣陣不滿的嘟囔。
這是一個棄嬰。老人如此判斷,沒有誰會好好的把孩子裝在籃子裏在水上遊行一趟,看到錦衣後,老人又在其身上找出一枚潔白的玉佩,就知道,這是個富貴人家的孩子。思索許久,難道是因為什麼苦衷才這樣?
孩子是從上遊來的,聽說夏國正和晉國戰亂,難道是由於戰爭所迫不得不拋棄?
不管怎麼樣,這孩子穿過那片叢林,沒被路途的野獸吃掉已經是萬幸。
“孩子和我回家吧。”老人逗著眼前這個小家夥,引出他一陣“咯咯咯”笑聲,不禁想到了自己那幾十年前在戰亂中死去的兒子。有些觸景生情般地輕歎一聲,他現在很是想要帶走這個孩子。
就算是想把他送回去也不知該送去哪,既然是棄子,那就由自己來撫養好了。
山中還有些冷意,他沒有多想,脫下自己最外層的衣服包起了孩子和錦衣,朝村裏走回去...
...
程大爺撿了個嬰兒!
程大爺把他抱回家後,就合不攏嘴,孩子五官端正,生得秀氣,誰見到他的臉都想捏一把。沒過多久,一群群人就趕來湊湊熱鬧,爭著為他取名字。
“要不叫...狗蛋?”人群裏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引得大家一陣笑。
“不準笑,嚴肅點!”程大爺仔細想了想,這小家夥眉心間隱隱透出一種靈氣,長大了肯定有著不凡的氣質。
就取名為程逸!程大爺一錘定音。
這下大家都讚同,連連點頭。接納小程逸的同時也為程大爺得到一個可愛的孫子感到高興。
“按照我們這的習俗,凡是不過年幼的嬰兒都要在滿半歲之際去靈泉中泡上一日,不知程大爺對小程逸如何安排?”過了幾天,有人來到程大爺家中,這樣問道。
程大爺最近除了操勞家務,剩餘時間都陪著程逸,而小程逸也很容易就接受了他這個爺爺,每天很是黏人,這讓程大爺歡喜得不得了。
他完全是把程逸當成自己孫子來看待,“當然,他也不能例外,都是自己人。”如此回答。他請了這裏醫術最高明的人來過,程逸出生也不過四月多一點。
村裏從祖輩傳下幾口靈泉,據說泉水裏麵容納了天地靈氣,有驅魔辟邪之效,而年幼的小孩子要是去裏麵泡上一泡,還可以助其開啟靈智。這樣的習俗,已經世傳了很久,雖然人們並沒有感到什麼特別神奇的地方,但就是去泉中遊上一回,也會提神醒腦,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