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跟顏溪說什麼?
你好嗎?
還是問……
你剛才有看到……
烈烈的金黃色陽光灑滿整片大地,明明是很幹燥酷熱的天氣,可站在紅色小奧迪邊上的蔡心妍卻覺得有一股冰涼的氣息透過她的腳底一直傳到了頭頂。
不自覺的哆嗦起來,她趕忙打開車門鑽進了駕駛室裏。
啪的一聲摘掉臉上的墨鏡丟到了車子後麵,她腹誹戴這個玩意有什麼用?還不是一樣被顏溪給認出來了嗎?
之所以能確定顏溪認出了自己,是通過對方的眼神。因為兩人的視線交彙的過於快速,故而誰也來不及掩飾半分。
她真的好想衝回去質問?
可萬一……
萬一顏溪什麼都沒有看見,她豈不是自己把自己給暴露了嗎?
咚的趴伏在方向盤上,心煩意亂無法用語言來描繪的蔡心妍沒一會兒功夫就把自己原本精心打理過的一頭長發揉成了慘不忍睹的雞窩。
“啊!”
尖銳的一聲鬼叫,似是斷了弦的小提琴,難聽的不是一般二般。
究竟……
究竟她要怎麼做才好啊?
不能讓別人知道她肚子裏懷了孽種,更不能讓彥哲哥哥知道孩子的父親就是跟他們同在哥大卻窮到隻能在校外的餐廳當busbody的黃宇涵。
她跟媽媽說黃宇涵是服務生都過於好聽了。要知道,國外的服務生好歹有資格拿客人給的小費,而busboy卻連拿別人施舍的權利都沒有。
不能留!
不能留!
那個顏溪一定不能留!
她就是個禍害,會破壞自己今後的生活的。
彥哲哥哥本就不待見自己,要是再被他知道自己因為喝醉了酒而玩起了不堪的一夜情,還……還不得更鄙視不屑自己了啊!
平平的胸脯有如漲潮退潮似的距離起伏,蔡心妍黑色的瞳仁上下左右的轉著圈,眼白的地方直接充了血。
目光好似一隻鎖定了獵物的陰險毒蛇,正塗著自己猩紅的信子,準備發起自己的全力攻擊。
管她什麼周家的大少奶奶!
但凡對自己可能不利的人她蔡心妍就一定要扼殺在搖籃中。
如今的蔡大小姐距離真正的神經病隻差半步的距離,她的偏執和強大到變態的占有欲已經為她未來的悲劇敲響了警鍾。
最愛自己還是最愛桂彥哲?
她會毫不猶豫的回答前者!
隻是……
真正愛一個人,會處處都做著損人又不利己的事情的嗎?
中醫院藥房。
蔡心妍離開以後,顏溪手裏的小遊戲卻是再也玩不下去了。
沒心情,也沒興致。為什麼“高貴冷豔”的蔡大小姐在看到自己的時候那表情就像是活活的見到了鬼啊?
她長得很可怕?
搞笑!這又不是她們第一次見了。
掏出自個包包裏那份嶄新嶄新的病曆,顏溪打開來以後耐下性子去看,卻發現那龍飛鳳舞的筆跡閱讀起來還真是令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