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中所在的街道名為茉商街。
據說很早之前,這裏曾種著大片大片的茉莉花。茉莉的芳香,像是從亙古吹來的風,清新了工業帶來的廢氣,仿佛半個城市都被這種花香浸潤著。人們也采摘新鮮的茉莉,晾曬成茶葉再對外出售。隻是後來,由於時代的變化,花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高樓、學校。
人都有一種懷念過去的喜好,於是就給這裏取名為“茉商”。
茉商街和五中所在的川濤街,僅僅隻隔著一片商業區。而麥當勞就在其中,所以經常有兩個學校的學生,或是和情侶,或是和同學在這裏吃飯、複習。
靈爾剛推開麥當勞的門,果然見到不少七中或五中的學生。三五個人圍在一張桌子上,嘻嘻哈哈。攤開的課本被冷落在一旁,炸雞的香味完全掩蓋了書本的紙香。
其實靈爾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
和梁徽認識還不到五天,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她是何德何能讓一個玩世不恭的男生親口說出幫她複習。本來她是想拒絕的,畢竟天上不會掉這麼大一個餡餅。可是在麵對堆積如山的卷子和問題時,她隻能選擇妥協。
二樓靠窗的圓桌。
梁徽隻點了一杯熱咖啡,手指靈活的在手機上滑動,盯著屏幕的眼睛專注而淡然。靈爾一眼就看出那是新出的iPhone6 plus。
有錢人的孩子真好。
收起心中那份突然冒出來的小羨慕,靈爾換上常有的笑容。
“抱歉,讓你等了。”
“沒事,我來的早。”男生依舊隻看著屏幕,麵無表情。
靈爾覺得十分尷尬,要是換做普通人,再怎樣也會抬頭客套幾句。當然梁徽這種人,根本就不能把他當做普通人看。
靈爾抱著和陌生人“多說是錯”的原則,自顧自的從書包裏拿出了一遝卷子。為了下周周考不讓秋姐失望,她昨天把其它科目作業處理完,就一心一意的撲在了數學上。然而,不會的題目還是多的讓人揪心。
“那個...”靈爾有些拘謹的問著梁徽:“可以教我題目了嗎?”
梁徽仍舊沒有抬頭,隻是伸出空著的那隻手問:“哪題?”
靈爾把卷子遞給他,他掃了一眼,就聽靈爾嘟噥了句:“都不會。”
梁徽瞬間擰了擰眉:“啊?”仿佛在看一件不可思議的生物一樣看著靈爾。他又仔細地看了一遍卷子,眉頭擰得更緊:“這就是一般的訓練題啊,於靈爾,你該不會是豬吧?”
靈爾被這沒來由的一句罵氣的羞紅了臉:“你才是豬呢,我就是不會。”
梁徽要過來一支筆,在卷麵上龍飛鳳舞般寫下他的字跡,過程草草,卻讓人一目了然。靈爾邊看邊聽他說:“第2、3、5題方法類似,我就不多寫了。”
靈爾的眼神裏完全多了一份崇拜:“你這麼厲害,為什麼周考考成那樣?”
梁徽不屑的笑了一下:“除了最後一道題,其他題的難度隻相當於以前在五中時的家庭作業,我才懶得做呢。”見靈爾難以置信的眼神,又補充了句:“你沒發現近三年理科高考狀元都出自五中的一班嗎?”
這句話倒是點醒了靈爾。雖然七中和五中整體實力不相上下,但近三年理科狀元一直都是五中的。 這也讓不少家長開始更多的湧向五中。
於靈爾繼續看題。
窗外的喧囂,路人的行進,來往的汽車都成為靈爾身後的鬧劇。陽光慵懶的照在身上,一股暖意襲人。
“梁徽?”
“於靈爾?”
兩個不同的聲音,不同的麵孔,卻都有著同樣驚訝的表情。
陌生的女生挽著熟悉男生的手,看起來那麼嫻熟和自然。
靈爾內心有一刹那莫名的落空和酸澀。臉上依舊是笑容。
“楚一心,好久不見”
這個名字,自己很久都沒有再念過了。久到時光將這個名字從心裏磨滅,隻剩下模糊的身影和朦朧的感情,海水衝散了彌沙,大雨洗刷了舊痕。以前也不經常這樣叫他,是因為少女的心事和害羞,便隻以一個“喂”來取代。而現在,倒是能輕鬆的完整的叫出來了。
梁徽也很吃驚的看著靈爾:“你們認識?”
靈爾笑著點頭:“以前初中一個班的。”
楚一心看著和初中時沒什麼變化的靈爾,又不禁滿意的看了一眼挽著自己的漂亮女生,以一種得意的姿態向她介紹:“這是我女友,顧疏桐。”
兩人互相問好,靈爾有些不自然的加了一句:“你女友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