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思之如狂(1 / 2)

如往常一樣,駱兆謙工作到晚上十一點。

合上筆記本,他脫掉外套,準備去浴室洗澡。隨手解下的領帶扔在沙發靠背上,駱兆謙隨意掃了一眼,心頭浮現難言的隱痛。這條領帶,還是當初楊柳從香港買來送給他的。而如今,領帶還在,那個幫他打領帶的人呢?

楊柳,三年了,你在哪裏?過得好嗎?

三年來,我從未停止找你,從未停止想念你,可是,為什麼你一點點訊息都不留下來,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你要讓我找到何時?

你可知道,這三年來,每一天對於我來說都如暗夜淒寒,因為你不再我身邊。

我想你,思念你,你可知道?

敲門聲響起,他打開門,看到門外站著林夕。

他一言不發,轉身回去。

林夕走進來,臉色很難看,她說:“兆謙,你已經在休息室住了兩個月了,還不準備回家嗎?”

“住在這裏方便工作。”駱兆謙淡淡答道。

“這個借口你用了三年了,還沒厭嗎?”林夕臉上浮起淒哀之色。

駱兆謙往沙發上一坐,隨手端起剩下的半杯紅酒。

林夕眼神掃了一圈,看到隨處可見的空酒瓶,她難忍心痛道:“兆謙哥,你寧願每天躲在這裏喝酒,也不願意跟我回家是嗎?”

駱兆謙沒說話。

林夕瞧了瞧他的臉色,換了語氣,輕聲說:“爸一直催促我們再要一個孩子,你這樣總是不回家,我們哪裏會有孩子。兆謙哥,跟我回去好不好?”

駱兆謙抬頭看了她一眼,林夕,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優雅,隻是眉眼之間,已浸著掩不住的哀愁。曾經那個總是跟在他身後叫“哥哥”的快樂小女孩,如今因為自己,已變得這般憂鬱。

駱兆謙心頭一酸,說:“林夕,我已經跟你說了很多遍了,我隻把你當作妹妹看待,從來沒有男女之情,這三年來你受了很多委屈,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但是,我還是那句話,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依然美麗高貴,依然可以找到一個真正愛你的人,不要再這麼執拗了好不好?退一步海闊天空。”

林夕聽完,淚花便閃了出來,她顫聲說:“兆謙哥,我從十六歲就愛上你了,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做你的新娘。嚐試忘掉你,我也做過,你和李曼麗好的那幾年,我避居英國,後來呢,我不還是飛回來撲到你身邊,兆謙哥,我這輩子是不可能忘掉你的,我是這天底下最愛你的女人,你聽話,咱們回家好不好?”

駱兆謙閉了閉眼睛,隻覺得腦子裏有千萬條蟲子在爬,他頹喪地說:“林夕,我們這樣相互折磨,什麼時候能有盡頭。”

“不會的,”林夕突然跪在他麵前,用力握住他的雙手,乞求地望著他,“不會的兆謙哥,隻要有了孩子,我們一家三口就會很快樂很幸福地在一起,咱們生一個孩子吧?”

駱兆謙抬頭看著她,嘴角浮起一抹嘲弄的冷笑,“當初為了孩子,你趁我喝醉酒給我下藥,逼走了楊柳,結果呢,孩子先天心髒畸形,剛出生就沒了,你還想作孽嗎?”

駱兆謙的這番話如同刀子一樣紮進林夕的心中,她陡然激動起來,語調又尖又高,“我也不想那樣的,我也希望她健健康康地活著,就算用我的命去換我也願意,我也不想的兆謙……我們還年輕,還可以有孩子,還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駱兆謙望著她,極度震驚,此時的林夕,平時的精明與敏利已經蕩然無存,隻留下了一身的偏執與癔想。駱兆謙頓時覺得手腳冰涼,眼前明一陣暗一陣的,他不由地擔心林夕的精神狀況。

他說:“林夕,你冷靜一點,孩子與我們沒有緣分,你也不要太傷心了,我們本就是名義上的夫妻,當初也隻是舉行了婚禮,並沒有領證,所以你現在還是自由的,你依然這麼美麗這麼能幹,仍然還有那麼多男人喜歡你,你要調整自己的心態,重新開始新生活,好不好?”

“不!”林夕大叫一聲,“今生今世,我隻愛你一個人,隻和你在一起。”

駱兆謙終於歎息一聲,“你心裏執念太深了,不懂得放手,不僅束縛住了我,也拴住了自己……你知不知道,你的愛已經讓我不堪重負,無法呼吸了。”

林夕沒有說話,隻是坐在地上嚶嚶地哭。

駱兆謙又歎了口氣,撥出電話,“小劉,過來接太太回去。”

林夕走後,駱兆謙不僅覺得頭痛欲裂,甚至連胸口也疼,總有口氣吊不起來,四肢發麻,想想剛才林夕的表現,既無奈,又覺得心痛。

駱兆謙隻覺得氣息越喘越急,已經沒有力氣洗澡了,他爬到床上,在滿腦袋的嗡鳴中,昏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