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海裏頭,突然便閃現了下午的那件事情,那個老太監花白的一張臉又出現在她的腦海裏頭,不會是...不!不會的!那個老太監哪有那麼蠢,將事情都告訴自己了,如果又告訴皇帝的話,豈不是自尋死路?
思及此,穆嬪然臉上的神色又緩和一些,她頓時有些慶幸,幸好現在關了燈,尉遲信年並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要是被她看清楚的話,隻怕她也要被懷疑了。
不過,穆嬪然還是站起身來,她正打算點燃油燈,可是就聽見尉遲信年的聲音陡然響起,他道:“穆嬪然,朕是不是同你說過,不要去打竇清夢的主意?”
男人的聲音,實在是冷凝到了極致,穆嬪然從未聽見過他如此恐怖的聲音,她身子狠狠地戰栗,然後又將視線落在那邊的男人身上,可因為房中的光線太暗,她根本就看不清楚那個男人臉上的神情,隻是隱約覺得,他四周散發出來的寒氣,足以將她凍僵。
穆嬪然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話一到了嘴邊,就馬上變了一個味道,“皇上說的什麼話?妾身聽不懂。那竇姑娘和妾身無冤無仇的,妾身何故去傷害她?”
尉遲信年平時已經恨透了這個女人的裝腔作勢,和她在朝堂上的父親一模一樣,就連說起謊話來,也是絲毫不帶愧疚的,若是換做平時的尉遲信年,恐怕還會忍忍他,可是現在,尉遲信年就猶如一頭困獸,他早已積累了許久的怒氣,不管是對穆嬪然的,還是對穆家的。
都在此時全部爆發,穆嬪然正奇怪,為何尉遲信年在聽見自己的這話之後,不再出聲,隨扈,她便感覺一陣淩厲之風在她的鼻尖劃過,她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脖子就已經被尉遲信年給掐住了,尉遲信年的手指收的很緊。
穆嬪然完全就喘不過氣來,她的臉一下子就變得通紅,可是此時是在黑夜裏頭,尉遲信年根本就看不清楚,直到這個時候,在麵臨死亡之時,穆嬪然才徹底地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多麼可怕。
她從喉間艱難地發出幾個音節來,“你...敢...殺....我...”
然而尉遲信年冷笑一聲,“穆嬪然,你以為,憑著穆家在朝堂上的地位,朕便真的不敢動你了?你不是一直想不明白嗎?為何朕當初不愛你,可偏偏要將你娶進宮裏來?”
“朕一早便已經料到了,現在穆家獨大的局麵,將你娶進宮裏來,並非是要讓穆家做朕的後盾,乃是將你做為人質,若是前朝的穆家有了什麼大的動作。”
“朕大可以直接將你殺了,穆家也不敢說什麼,而且,那個時候的穆家,確實需要朕這一個助力,否則也登不上現在的位子。不過現在,”尉遲信年的聲音頓了頓,好似是故意引起穆嬪然的恐慌一般。
他繼續緩緩說道:“現在,穆家已經借著朕的勢力,做到了如今的高位,你以為,就算是你死在宮裏,穆家又會如何?最多是哭喪幾天,聯合一幫士大夫,在上幾封無關痛癢的奏折罷了,朕完全可以視而不見,可是你穆嬪然,確定要和朕賭一把嗎?”